正在思考之时,地上的尸首忽的腾起一阵雾气消散在空中,接着那尸体竟瞬息间化作一个木偶。
“木偶……”
霍长婴喃喃念着,忽的想起之前在南城那只修出心脏的木偶,他低头仔细观察这刺客木偶,却发现两者并不相同,城南院子的木偶栩栩如生,而这个仿佛是人随意用木头拼凑而成的。
这究竟是何种邪术?
即便是城南院子那个木偶,他翻遍古籍也未找出半分相关的记载,更别提找出背后之人。
但他唯一知晓的便是,这木头上缭绕的若有似无的邪气,为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霍长婴将那堆木头收进捉妖袋子里,准备拿到无人处烧毁。
出了帐子,两边的守卫纷纷行礼,并没有任何异常。
“殿下,这么晚了要去哪?”值守士兵例行问道。
霍长婴摆摆手,示意他别跟着,士兵欲言又止,见太子命令,也不好再坚持跟着,便仍站在原地值守。
打发了沿路询问的侍卫,霍长婴径自朝着无人的河边走去。
月黑风高,寒鸦孤鸣。
河边无人,霍长婴口中念咒,便有数道黄符飞出缠绕住木偶,咒语催动下,黄符裹挟着木偶瞬间烧成灰烬,那缭绕不散的邪气也在符咒金光中化为虚有。
周遭静谧无人,天边勾月。
霍长婴仰头看了会儿,正要离开时,就听见身后林间“咔吧”一声,细微的声音,在静夜中被无限扩大,是人踩断枯枝的声音。
有人跟踪?
霍长婴眉心微动,身形不变,朝着无人的地方走去,等离着那营帐更远了些,霍长婴拐过一棵树,他手
腕翻转,快速捏诀,隐匿身形。
不消片刻,林子里便急匆匆出来一人,那人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背影修长,见人跟丢了,茫然四顾,发现周遭空无一人,不由脊背发寒,正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人声响起。
“卢家公子,你为何在这里?”
身后人的声音瞬间让卢庭彦僵硬了背脊,他尴尬笑着转过身,眼睛在眼前太子身上来回扫视着,便嘿嘿笑道:“草民只是……”
话未说完,卢庭彦面上笑容骤消,身形微动,竟瞬间到了霍长婴面前,出掌为爪,向霍长婴的耳侧袭去。
霍长婴神情一凛,偏身向后躲开,卢庭彦紧追而上。
速度身形,竟比寻常练武之辈丝毫不差,霍长婴心下讶异,他竟不知常年沉浸温柔乡的卢家公子竟会功夫?
而更加令霍长婴心惊的,却是卢庭彦出掌如风,却掌掌只冲他的面门,而那里正是他幻形易容的命门!
霍长婴眼神微冷,手下不留情地还击而去。
可卢庭彦不知习得哪门子的功夫,身形刁钻,就在他再次险些触碰到霍长婴命门时,霍长婴终于忍无可忍,袖中折扇滑出,刷地展开挥开卢庭彦的攻击。
卢庭彦似乎愣了下,就在他闪神时,霍长婴迅速闪身到其身后,折扇中利刃弹出,瞬间抵上卢庭彦的喉咙,将人双手反钳在身后。
被霍长婴制服的卢庭彦不恼反笑,他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我还想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敢冒充太子,原竟是常姑娘。”他尾音“姑娘”二字咬得极重。
霍长婴心下一惊,他脚下猛地用力,卢庭彦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
卢庭彦被霍长婴压制着半跪在地上,却无半分惧意:“你放心,我无意掺和进这些皇家秘闻中,潜在军中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哎疼疼……”
霍长婴手中用力,看了眼卢庭彦身上的小兵衣服,斥道:“行踪鬼祟,究竟何为?”
卢庭彦一阵龇牙咧嘴的哀嚎,“我知道你想救萧将军,我可以帮你!”
“你什么意思?”
卢庭彦忙道:“萧将军天生帅才,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今后定然加官进爵……”
“好好说话!”
见马匹拍到了马蹄子上,卢庭彦识趣地闭嘴,老老实实道:“白城之围并非意外,萧将军恐怕是被人算计了,那日我在暖香阁无意间听见几个胡人的对话,言语之间,均指向东突厥以及朝中大元。”
“朝中何人与突厥勾结?”
卢庭彦摇头表示不知。
霍长婴松了手,顺手在卢庭彦身上下了个禁言咒,他便不能把有关他假扮太子的事说出去,即便卢庭彦口中的话有几分可信,可假扮太子一事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审视着狼狈起身的卢庭彦,只见往日永安城中的丝绸锦缎不离身的卢家大少,如今一身小兵的军服,身上还沾着草叶泥土,毫无形象可言。
他拿不准这人为何而来,瞒住了全永安城的人,伪造出浪荡公子的伪装,究竟是为何?
卢庭彦拍拍自己身上的土,见长婴正盯着他,他忙退后一步警惕道:“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要红杏出墙你可打我主意。”
霍长婴:“……”红杏出墙是怎么回事?
见长婴无语的表情,卢庭彦夸张地松了口气,吊儿郎当地晃着手里刚拔的狗尾巴草,笑道:“若当初你从了本少爷,还有可能……哎,别别别打。”
卢庭彦见霍长婴收回手,摸了摸下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男子,”霍长婴黑了脸,卢庭彦心里不知怎么竟莫名多了几分骄傲,“以本公子阅人无数的眼光,绝对不会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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