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萧铎发现有人偷袭他,而左贤王也挣脱束缚冲他杀了过来,当他与人缠斗时,必然会忽略身后冷箭,是以萧铎当机立断双箭齐发,射杀敌方**手的同时,偏移的暗箭的放向。
时间,角度,力道须得推算分毫不差。
他家阿铎真厉害!
在这般紧张的环境下,霍长婴心中竟涌上了不合时宜的骄傲。
——这么优秀的阿铎是他家的!
可当霍长婴看不见的地方,萧铎握着弓箭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后背冷汗涔涔,倘若差一分半刻,那**刺穿的便是长婴的胸口……
突厥主将被杀,叛逃者大半,不消半个时辰,战事便已然收尾。
正当突厥惨败败走,大殷方大获全胜要开城门迎接友军。
驱马过吊桥的霍长婴忽然勒马停下,异样而细小的声响钻入他耳际。
“殿下?”
亲兵疑惑问道:“为何停下,是……”
霍长婴抬手制止了亲兵的话,他俯下身紧贴在马背上,侧耳倾听着什么。
亲兵见状不敢言语。
咔咔——
寒风呼啸而过,忽的,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刹那间,在场的众将士都听见了这声音,“咔咔咔咔”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带着毛骨悚然的寒意。
不知听见了什么,霍长婴猛地直起身,大声喝道:“快进城——!”
少年的声音沉稳笃定,让人不容质疑,众将士毫不犹豫地朝城内冲去,下一刻,大地剧烈震动,那“咔咔咔”的声音陡然间在天地间放大。
“咕噜噜——”
鲜血染红的护城河水,腥臭而粘稠,此时却竟如热水沸腾般咕嘟嘟冒起巨大的血泡,仿佛有东西正从地下爬出来。
一走在队尾的士兵朝下看去,吓得大骂道:“娘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周围的人顺着他的话,边跑边看去,均是双目圆睁脊背发寒,脚下步子骤然加快,突厥人他们不怕,但现如今在护城河里的那些,已大大超脱他们的认知。
“鬼,鬼鬼……”
小兵瞪大眼睛结巴地看着从吊桥两侧爬出来的东西,腿软地几乎走不动道。
卢庭彦顺势望去也不由暗骂一声,可他顾不得害怕,拉起小兵就朝着城门里跑,快要到城门口时,见到站在战马旁的霍长婴,脚步顿了顿正想开口问他需不需帮忙,余光却瞥见从城门内驱马而来的萧将军。
刚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卢庭彦冲他微一颔首,忙拉起腿软的小兵向白城内冲了进去。
就在最后一伍士兵进城后,血红的护城河里赫然伸出无数的利爪,白骨森森,尖锐锋利,可怖宛若额鼻地狱!
“这是什么?!”
不知何时,萧铎已驱马来到霍长婴身边,他翻身下马站在长婴身边,顾不上叙钟情,他眉头紧蹙盯着河水里东西,“是妖?”
霍长婴面色凝重,只微一摇头。
身侧,追电和大红许久未见只亲昵地靠了靠头,便被主人们赶进城门。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厚重的城门关闭。
广阔战场,残尸遍野。
雾气弥漫的空气中漂浮着冰冷而粘稠的血腥味。
此时,只有萧铎站在他身边,霍长婴紧紧注视着护城河里爬出来的枯骨,“亡灵咒,枯骨乐,生人祭。”喃喃地像在思索着什么。
“这是上古大巫的禁术!”霍长婴眼睛猛地睁大,眉头紧蹙,“大巫早已消亡,怎有人会这种禁术?!”
若有似无的诡异调子从远处飘散而来,哀怨悲愤,激起隐藏在世间最深处的怨恨和不甘,将亡灵从地狱召唤至世间,再度为战。
言语间,萧铎已然明白了此时的危机,铿锵一声,干将出鞘,雪亮的剑锋瞬间映亮了背后景象,萧铎神情一凛,反手一剑劈砍向那欲从背后袭击的血红枯骨。
邪祟遇神剑,瞬间化为齑粉。
萧铎眼睛一亮,手腕转动干将剑气所指,扑来的枯骨皆化为尘土,将出霍长婴庇护其中。
而剑锋不及之处,血红枯骨五指如钩,向城墙上爬去,守城的士兵忙向下投掷或是石块或是火油,竟均无效!
霍长婴见状却顾不得其他,屏息凝神,口中念咒,手中飞快打着印伽。
不消片刻,阵阵阴风席卷而来,却不同与恶鬼的邪气,阴风所过之处血红枯骨皆被掀翻。气流凝集在两人身前,正是黑白无常。
“霍某见过两位无常,今日召两位来实属……”
“不必说了,”黑无常打断霍长婴未尽的话,手下飞快结印,招魂幡顷刻出现在手中。
白无常也一改往日的娇弱,眼神凌厉地环视周遭,飞快解释道:“禁咒重现于世,扰乱冥界秩序,即便恩公不召唤,我们也一定要来将这些孽障重抓回地府!”
霍长婴有些惊讶于白无常不同往日的脾性,但也只是一瞬,“有劳!”
有了黑白无常帮助,枯骨攻势渐弱。
可还未等众人松口气,就听见那不知从何处来的调子,骤然转急。
紧接着,大地震动,泥土翻滚,顷刻间,无数的亡灵破土而出,挥舞弯刀,叫喊着,朝城门攻击而去!
战场中的长婴几人相视一眼,加快了各自手中的攻势。
可杯水车薪,轰隆隆的撞门声几乎让城楼上观战的将士们陷入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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