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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长婴:“……”
    他看着身形巨大的神兽凶兽斗法,面上有一瞬间的空白,而不过瞬息间,他便回过神来,口中念咒手上打着结印欲将凶兽封印压回幽冥深渊之中,腹内却传来一阵猛烈的绞痛,寒意如针扎般刹那间蔓延四肢百骸,冻结了他游走的修为。
    萧铎一把扶住面色惨白踉跄不稳的霍长婴,他只觉掌中握着的手寒冷如冰,“长婴你怎样?”
    霍长婴脊背直冒冷汗艰难地摇了摇头,他怎忘了这是他早年间烙下的病根,因萧铎把他照顾的很好已经许久没发作了,以至于他差点都忘了它的存在。
    正在他凝神运气之时,忽的感觉手上一空,霍长婴猛然睁开眼,就见他手里的捉妖簿子不见了踪影。
    “什么人?!”
    萧铎脚步微动立刻追了上去,长剑抵在那人颈项间,冷声斥道:“拿来。”言罢他目光扫过那人,眼睛狐疑地微微眯了起来,“你是何人?”
    只见那人腰间别了个酒壶,一身粗布短打,面容藏在斗笠下看不清楚,露出来的发丝隐约能瞧见些灰白的头发。
    “小子,反应够快啊,比霍小子厉害啊。”
    萧铎眸中狐疑更甚,还未等他问话,就听见背后霍长婴惊讶又欣喜的声音响起。
    “师父,师父是你吗?!”
    那人扬了扬斗笠,露出张面带笑意的俊朗面容来,那人约摸五十上下,头发灰白面上虽有皱纹但周身却并无老态,一派潇洒落拓仿若谪仙的做派,他狡黠地朝着萧铎身后不远处的霍长婴挤挤眼,戏谑道:“这个徒儿婿师父我很满意,”而后他又皱着眉用食指点点自己脖颈处的利剑,“哎哎这剑可以收了吧。”
    萧铎这才反应过来,忙收剑回鞘,却有些拘谨地抱拳拜道:“师父!”
    “小子挺上道儿啊,”霍长婴师父抱臂打量萧铎,笑道:“我才叫了你声徒儿婿,你这就叫上师父了?”
    萧铎:“……”脸爆红。
    霍长婴心下开心仿佛连周身疼痛也冲淡些许,闻言也有些赧然,不过他还有些问题想问师父。
    师父却像是看出来他的想法般,挥了挥手上的捉妖簿子,“徒儿,咱们且后再聊,”他转头看向那同青龙搏斗的凶兽,面上笑意被肃然所取代,“等我收了这孽畜!”言罢师父利落地飞身而去,直冲入乱战中。
    就在没人注意到的人群里,一躲在队尾的小官瞪大眼睛,他努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让自己不叫出声来。
    那,那那人不就是坐在他旁边一直自斟自饮,还让他逃走的老哥吗?!
    而那厢,有了霍长婴师父的加入,凶兽节节败退,不敌之下它拼尽全力挣脱束缚,却在青龙和长婴师父的夹击之下无路可逃,只得朝着无人看管的御花园跑去。
    “那里是……”霍长婴在看清凶兽逃跑的方向时,便似乎猜到了师父的用意。
    太液池畔,梅妃月夜游园。
    霍长婴抬起头看了眼乌云遮蔽的夜空,阴云浮动渐渐露出其后满月的一角,他心里便多了几分确定。
    果不出所料,不过弹指的功夫,便有一阵凶兽痛苦的悲鸣从太液池传来,而后便消弭了声响。
    紫宸宫重新归于安宁,乌云散去,满月高悬。
    永安城里,聚集在主街上提心吊胆了一夜的百姓终于松了口气,哄着自家哇哇大哭的孩子各自回家去了。重新归于空寂的大街上只有一人留下,那人一副说书先生打扮,惊魂不定地从口袋里摸出毛笔,颤抖着手放在嘴里润湿几下,也顾不得满嘴墨水,便就着青白的月光颤颤巍巍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着什么,口里喃喃道:“永安十五惊魂夜……”
    紫宸宫,灵德殿前广场。
    处处都是天灾人祸后的景象,幸而殿内大部分大臣都安然无恙,他们或唏嘘、或后怕、或眼神躲闪,众人没有忘记,在聂贵妃企图造反时,那些趁机投靠的油滑之人。那几位忠心耿耿的老臣更是对他们嗤之以鼻。更有大胆之人想趁乱逃跑,但没跑出几步便被禁军押了起来。
    而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一道细小的青光从太液池悄然飞缠上霍长婴的手腕,小青龙亲昵地蹭蹭霍长婴的手腕,打了个小哈欠而后睡了过去,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曾经巍峨华丽,如今已经残垣断壁的大殿,皇帝静默地站在灵德殿前,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而后他眸光转向萧铎搀扶之人,细长的眼中情绪复杂。
    萧铎见皇帝看过来,心中盘算好了为长婴开脱的说法,正欲开口,便被皇帝打断。
    “清河常氏女?”
    皇帝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面色苍白的霍长婴,眼神在他眉眼间多停留了些许,不由地慢慢皱起眉来,“年方几何?又因何满身玄门之术?”
    “我……”近距离面对皇帝,他本应该称父皇的人,霍长婴却本能得感受到压迫,他胸腹内本就绞痛难忍此刻忍耐到了极致便不由地头晕目眩,以至于他目光乱飘几乎不能聚焦,忽的,他眸光陡然一紧,快速上前一步猛地推开皇帝!
    “小心!”“长婴!”
    萧铎立刻上前抱住脱力的霍长婴,手中长剑也在刹那间飞了出去,直接斩断御前行刺之人的脖颈。萧铎面色发白一个字也说不出,颤抖着手迅速封住长婴身上几处大穴道止住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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