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戈有些意兴阑珊,似乎已经没有兴趣再和他多话,夜柒也没有不知好歹的去问君戈口中的人情到底是什么人情,只是伏了伏身,就先行告退了。
这时的夜柒早已告退,君戈却也并不在意,他低眉看向飞舟下快速闪过的各色风景,手指不时敲打一下栏杆,神色倒是惬意,可那微蹙的眉头还是暴露了一点他的情绪。
“啧,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口是心非。”说是让独子在外好好历练,生死不论,结果还不是担心其安危,让本王被迫营业。
孟溪过来时看见的就是君戈那一副低眉沉思的模样,他略略皱眉,“我都没有生气了,莫非冥王殿下还在气。”
“啊?!嗯……气什么?”君戈被打乱思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孟溪不是喜欢多问的人,可对方不是别人,而是在冥界与自己相伴上千年的冥王,孟溪僵硬这一张脸,道:“你在心烦,烦什么呢?”
等君戈反应过来后,他笑了笑,迅速的先发制人了,“小孟溪,你这是选择原谅我之前的无礼了?”
小孟溪,这算什么称呼。
孟溪蹙了蹙眉,他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君戈不想和他继续方才的话题,可他不愿意被君戈带着节奏走,他状似未闻,继续道:“素闻冥王殿下卜卦之术与御鬼之术并称双绝,所以你是算到了什么,对吧!”
这态度甚至有点咄咄逼人了。
可君戈却是不自觉的心下发软。
君戈在孟溪来时就已将视线看向了他,此时更是与孟溪有了眼神上的交流,他的眼就像一汪深潭,幽深静谧不可见底,淡漠平静无波,他的神情本可以就这般淡漠的毫无破绽,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眨了眨眼,再睁开时,那汪深潭泛起了缓缓的涟漪,他撇了撇嘴,说:“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所以你算到了什么,我可不信大名鼎鼎的冥王会因为——”孟溪皱了皱眉,还是说出了那个让他有些尴尬的词,“……吃醋,而要和仙魔二尊同路。”
君戈欸了一声。
他手指在栏杆上轻点了好几下,选择了一个委婉一点的方式说:“卜卦卜卦,可有些卦并非那般好算,尤其是被天机遮掩的卦,你可知为何天机阁的一卦千金难买,便是他们虽有看破天机之力,却只能看破不说破,一旦泄露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有天机不可泄露一说,可我却是就连看破也未能看破。”
“然后呢?”孟溪语气带着点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急切。
“本王自认卜卦之术比之天机阁也不弱,可偏偏就是算不出,一连十六卦,卦卦都迷云笼罩,无论怎么算的算不出一个答案,本王已是卦中之人,这卦终是无解。古有大椿,一枝一叶皆可勘破天机,此行哪有那么简单。”
孟溪静默了一下,回道:“我知道了。”
君戈突然抬起手来,把孟溪额前掉落下来的一缕头发轻轻拨开,动作轻柔,等把那缕头发拨开之后,君戈的手落在孟溪的肩上,他笑了笑,“别想那么多,听说卜天尊者能看破天机,本王也着实好奇的紧,早就想与其切磋一二。”
南冥与沈孤鸿离开甲板后就回到了飞舟的船舱,精美的房间里就两个人。
沈孤鸿本以为南冥会一回来就逼问他刚刚到底在和君戈说什么,没想到南冥居然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文静的都不像南冥了。
太反常了!
南冥本是双手抱住胸前,懒洋洋的靠在黑檀木的雕花木柜,察觉到沈孤鸿的些微凝眉,他笑了起来,向对方靠近,脚步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却是一步步的逼近了沈孤鸿。
“怎么?”沈孤鸿语声沉凝。
可是南冥没有说话,他就是一步步靠近了沈孤鸿,然后在几乎相贴的距离堪堪停下。
实在是离得太近了。
南冥停下的位置,几乎能让沈孤鸿感觉到南冥身体的热度,还有那灼热的呼吸,沈孤鸿看向南冥的眼睛,那双眼里盛着浅浅的笑意,微微弯起,带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沈孤鸿一直知道这个人很好看,如此近距离的看,更觉得其完美无缺,南冥的嘴唇微微上扬,其色泽殷红,如同玫瑰花花瓣般娇嫩,几乎,几乎让人想要一亲香泽。
沈孤鸿的呼吸不自觉的沉重了一点,他觉得他被引诱了,本该凝静的气氛,就这么突然的变得暧昧了起来。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不自觉的有些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来。
沈孤鸿的视线直直盯着南冥的唇,如同被恶魔诱惑了一般,他不自觉的靠近,然后在对方唇角轻点了一下。
他的动作放得很轻,就如同生怕惊动了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半搂进怀里的男人。
南冥笑得更欢了,他似乎有些得意,能够如此轻易的蛊惑到对方。
他足够耐心的引诱对方更进一步,就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可仙尊那轻飘飘的啄吻实在满足不了他。
南冥说了进入房间过后的第一句话:“你可以尝试着对我粗暴点。”
沈孤鸿停下了那温柔的轻啄,他有些如梦初醒般愣怔了一下。
南冥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微微低下了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就如同有些害羞一般。
但凡沈孤鸿现在清醒一点,没有被南冥这家伙所诱惑,他都会发现不对,南冥怎么可能会害羞,只可惜他被蛊惑了,任何人面对爱人这样如同邀请的话语都很难再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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