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与又不傻,江西泽的身体先前就有诸多不寻常处,体温低,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只是他一直没什么异样。陈相与都快要忘记了这些事。此次被他撞见了,新的旧的疑虑一起涌出来,怎会信他的敷衍之词善罢甘休。
陈相与难得正色,他收起嬉笑后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带着几分压迫,即使是顶着陈皮那张老实脸,魂魄却依然是蛊宗。“到底是什么病,什么伤。”
江西泽苍白的嘴唇抿了抿。
陈相与被气笑了,从小到大,只要他不想说话就会做这个动作。
“你不说是吧,没关系,我去问你兄长,问你阿姐。”
江西泽拉住他。“兄长不知道,我自己有分寸。”
不知是他连日来的心思难测还是连至亲都隐瞒的病伤。陈相与顿生怒火。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无一丝脉象。
“江西泽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就像个死人!”
江西泽垂下眼。“我不会死的。”
看着他额上发丝混着冷汗贴在脸上。该是有多疼。陈相与更气,简直想给他一巴掌。
江西泽从小到大都这么要强。宁肯粉身碎骨,也不会说软话,让他告诉别人自己病了,病的很严重,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陈相与深知他脾性,语气尽量缓和。“我可以不告诉他们,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江西泽抿着唇。
陈相与道:“别对我这样,没用,我今天必须要知道真相。”
江西泽抬头看着他,可能是因为瞳孔没有任何波动,陈相与从未觉得他的双目如此清澈,清澈到看到自己那张属于陈皮面容的倒影。
陈相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顺着他的脖子,看到敞开领口处,雪白皮肤下有着一小段红色血线。
眼睛一下睁大了,一把按住江西泽的肩膀伸手去扯他的衣领。
江西泽忙护住领口。“你要做什么。”
陈相与看着他的脖子冷道:“这是什么?”他没有看错,刚才确实看到了,身为蛊宗他不可能认错。
江西泽眼睛也不抬。“与你无关。”
陈相与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点燃。“江西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若想知道,有地是方法让你开口,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江西泽甩开他的手,死死抓着领口,冷道:“出去!”
陈相与眉头一挑。
猛的把江西泽推倒在床上。
“你做什么!”江西泽刚发完病,还没有什么力气,惊恐看着压过来的陈相与。
陈相与单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摁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掰开他捂在领口的手,顺着两边衣襟一把将衣服撕开。
那朵花在他洁白皮肤映衬下触目惊心。那是一朵情花,贴在肤下,由殷红的心脉缠绕而成,蝶瓣层层,于胸口心脏处汇为一点血色花蕊,。
江西泽用尽全力把他推下去:“你疯了!”忙把衣服拉好,把花纹掩盖
陈相与跌坐在地上。短暂惊诧后漫起杀意,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露出这种杀意。
“这是谁的?”那朵花,陈相与认得也熟悉,那是情蛊种下后的印记,名为情花。
“与你无关。”
陈相与冷笑。“我就觉得奇怪,以你的性子怎会如此深爱一个姑娘。为何我每次提起你都生气。”
原来是情蛊作祟,心不由主。以江西泽这么要强的性格,怎么会甘心被控制,所以才会明明爱着却恨于提起。
陈相与复问道:“是谁?”
江西泽亦道:“与你无关。”
陈相与道:“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感情都是情蛊作祟,呵,你知道的,那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你知道她把情蛊下在你身上就是要你死吗!你若不娶她,便会死,你若娶了她,以你的性子,被逼迫来的婚事,必然不会甘心。”
江西泽道:“是我自愿吃下的。”
陈相与猛然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江西泽你疯了吗?当年我就告诉过你,无论爱一个人到何种地步,都不可以吃她的情蛊。情蛊乃是蛊师用心头血饲养之物,一生只有一蛊,倾注了执念,阴毒无比,你若同她安稳还好,若是负了她,必将不得好死。这种附了一生执念的蛊,我都解不了!”
“你脑子是被驴啃了吗!当时爱的轰轰烈烈头昏脑涨的,所以就觉得很伟大是吗?”陈相与怒极反笑。“你好歹也是蛊宗带出来的人,如今却中了我都解不了的蛊。”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些。“告诉我,是谁?”
江西泽抬起眼。
陈相与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没错,我就是去杀了她。”这种想用情蛊操控爱情的女人,陈相与十分厌恶,更何况操控的还是江西泽。“只要杀了她,情蛊就会休眠,大不了你终身不娶就是!”情蛊无解,但施术者死亡情蛊会陷入休眠,不过中蛊之人不可再与别的女子欢好,否则蛊虫便会醒来。
江西泽不语。
陈相与点头。“行,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去问你长姐问你大哥,我不信他们一点眉目都没有。”
江西泽看着陈相与,目光浅淡,常年结冰的面容上有一瞬间堪称温柔的神情,他低下头,发出一声很低很低的笑,不知在嘲笑谁。“干将莫邪是鸾剑,我只将莫邪给过一人,你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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