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爷他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药房伙计问道,他能力有限,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病。
陈二狗闻言回道:“最近就吃了些馒头、饼子之类的,阿爷他每次都吃的很少,小阿哥,阿爷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药房伙计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病,不过从他这个症状来看,应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只能看看能不能催吐,只有找到病因,才知道该配什么药。”
陈二狗闻言,拉着药房伙计的衣服哀求道:“小阿哥,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阿爷。”
那药房伙计看着他顿了顿继续道:“等会儿我按压他的腹部,让他吐点东西出来,你将他的头抬起来,以防秽物倒灌进气管内。”
陈二狗擦了擦眼泪,点头上前将陈老爷子的头抱在怀中。
药房伙计将陈老爷子的衣服撩开,双手在他肚子上摸索了一会,找到一块稍硬的位置,双手从下往上按压在一推。
陈老爷子在昏迷中,发出一声衰弱的惨叫,紧接着,他喉头一动,一团粘稠的漆黑秽物,带着冲天恶臭喷了出来。
这恶臭立马充斥满木屋,药房伙计被熏的发呕,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陈二狗到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取来一块帕子替陈老爷子擦了擦嘴角。
药房伙计用袖子捂住口鼻,从旁拿来一根扁长的竹签,在那团秽物中翻了翻,随即脸色大变,对着陈二狗道:“你前几日给你阿爷煎的药还有吗?”
陈二狗见他面色凝重,不竟心下一沉,点头道:“还剩些。”
“你拿来给我看看。”,药房伙计道。
陈二狗取了药还未走近,那药包上显眼的黑色马头就已经清楚的映在眼眶当中,那药房伙计不竟心中发寒。
“怎么了?小阿哥,是这药有什么问题吗?”,陈二狗语气焦急,其实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但他不敢确定。
药房伙计接过药包,将里面散落的药材拿起来闻了闻道:“你阿爷服这个药多久了?”
陈二狗回道:“这几日一直有服,是这个药有什么问题吗?我阿爷吃了后热症确实退下去了。”
那药房伙计看向陈二狗,心中实在是不忍,但总要让他知道真相的。
他叹了口气,举着药包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给马匹用的清暑膏,它确实有消退热症的功能,但这东西马儿吃了没事,但人吃了,那药就会附着在身体内无法消化,吃的东西全都会堆积在胃里,直到腐烂。”
陈二狗不可置信的向后踉跄了几步,“不可能啊,我问过刘大夫,他说这个是珍惜药材的,怎么会...”
说到一半他顿住了,刘大夫这么个趋炎附势的混账怎么可能拿珍惜药材给他?倒是自己病急乱投医,识人不清,害了阿爷。
“啪!”,当陈二狗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后,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他跪倒在陈老爷子床头,眼中两行长泪扑簌簌往下落。
那药房伙计在旁一听便什么都明白了,刘大夫在这青山镇作威作福惯了,怕是看在他是个小孩儿,拿了这药糊弄他,怪只怪穷人的命如同草芥,不值钱啊。
药房伙计摇了摇头,这小孩儿也是可怜人,他从怀中掏出几十个铜板,放到床头,安慰道:“这个恐怕没法治了,你阿爷最多也就能撑到天亮,你还是将他好生安置了吧。”
说罢看着跪在床头没有动作的陈二狗叹了口气,背着药箱离开了。
陈二狗直挺挺跪在陈老爷子的床头,看着床上脸色青灰的人,心口像是被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
陈老爷子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眼看着就要一名呜呼。
陈二狗抓起陈老爷子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慢慢道:“阿爷,你说过要在陪我几十年的,怎么说话不算话。”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只不过逐渐冰凉的体温提醒着陈二狗,陈老爷子的生机在渐渐消逝。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阿爷,你总是要我待人和善,可我们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旁人又何时善待我们,是不是好人都没有个好结果,只有坏人长能长久的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的是暴风卡文
太难受了吧
第6章 衙门鸣冤
第二日天光大亮,陈二狗家却一直大门紧闭。
房内,陈二狗双腿早已跪的麻木,他双眼布满血丝,眼泡浮肿。
床上的陈老爷子早已没了气息,陈二狗终于有了动作,他扶着床框站了起来,对着陈老爷子深深一拜。
他必须好好安置陈老爷子的后事,等他将一切料理完时,以经过了好几天,他用全部积蓄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
陈二狗独自坐在漆黑的房间中,双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手里拿着陈老爷子还未编织完的竹篓翻来覆去的看。
他心中有恨,也有怨,可更多的,却是陈老爷子的教诲,但要他就这么放过刘大夫,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小怪物在后山足足等了好些天,也没等到陈二狗,竟是寻下山来了。
他扒在窗户口,却迟迟没有进来,屋子中还残留着臭味,这让他十分难受,但当他看见那个坐在黑暗中的人时,竟是没有一点犹豫从窗户翻了进来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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