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半夜,这声音不但没有停的趋势,反而愈加强烈起来。
陈二狗烦躁的坐了起来,他听见后院刘大夫惨叫了一声,紧跟着院门被一把打开。
从里面冲出了一个人影,刘大夫手臂上裂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他双目赤红,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他两步来到门边,伸手抓过立在一旁的扫帚就冲了进去,连院门都忘记了关。
陈二狗立马意识到他要干什么,那根扫帚他每天都会使用,扫帚的一端可是实实在在的木棍啊,那儿臂来粗的东西落到魏争瘦小身体上...
只要一想到魏争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的样子,理智就像天边的一朵浮云,被一吹而散。
陈二狗从床上跳了起来奔向后院,刘大夫手中的木棍已经高高举起,他嘴中还不停的咒骂着,他面前的魏争脸上已经青了一片,好看的吊梢眼也微微有些发肿。
他似乎看见了陈二狗,对着他低低吼了一声,似乎在叫他不要过来,可那棍子已经落下了,陈二狗仿佛看见他阿爷慢慢死在他面前的场景,好像他也是这样束手无策,只能哭泣着看着他的身子逐渐冰凉。
“不!”,陈二狗手脚冰冷,他轻轻吐出一个字,似乎在对魏争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棍棒落下来的瞬间,他在也顾不上,几步飞奔上去将魏争护进怀中。
无情挥下的棍棒,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有所迟疑。
那根木棍结结实实砸在了陈二狗的背上,将原本半蹲着的两人直接砸趴在地上。
陈二狗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一片,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牙齿磕破了口腔,鲜血将整个牙齿都染红了。
刘大夫看着趴在地上的人,眉头皱了起来,安然无恙的魏争倒是越发凶狠,那模样恨不得将刘大夫拆吃入腹。
刘大夫忍不住退了一步,随即又恼怒自己被个畜生给震慑住。
也不管一旁的陈二狗,提着棍子还要教训魏争,谁知趴在一旁的陈二狗却一把抓住魏争脖子上的锁链往后狠狠一拽。
魏争被拉了个踉跄,他转头看向陈二狗,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委屈和不解。
“给我一点时间。”,陈二狗慢慢爬起来道:“我可以驯服他。”
刘大夫看着他,手上的棍棒迟疑着,却一直没有放下。
陈二狗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转头对着咆哮不已的魏争:“嘘—嘘—安静一点,没人会伤害你。”
魏争本来想上去蹭一蹭陈二狗的,却被他拽着锁链动弹不得,此刻正烦躁的低吼,他自然听懂了陈二狗的话,又看着他满含担忧的眼神,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陈二狗转头对着刘大夫挤出一个笑脸,那言下之意很是明了。
刘大夫深深看了陈二狗一眼,仍然不甘心的讽刺了一句:“你可真有能耐,什么怪物都驯的了。”
言罢他将手中那根扫帚上拆下来的木棍丢到一边。
转身去大堂处理伤口了。
第14章 初露端倪
至从有了之前这事,刘大夫也就不再避着陈二狗,给了他后院一把钥匙,除了刘大夫的卧房被锁的严严实实外,后院他已然可以随意出入。
陈二狗每日便早早起来给汪府送药,下午刘大夫出去的时候便都在后院训练魏争。
日子看似平淡,但平淡下面却是暗流汹涌,汪府的小少爷汪畏之自从病倒以来一直未见起色,几幅药下去依然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汪员外虽然着急,但汪夫人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也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心神。
夏季快要到头,迎来了初秋,热气达到了一个巅峰,魏争在陈二狗的教导下已经和正常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有些习惯却始终很难改变。
这一日,烈日炎炎,陈二狗从汪府回来,据说这汪小少爷病情一直不见起色,汪夫人后日打算前往郊外的普观寺替汪小少爷祈福。
陈二狗回来时刘大夫破天荒没有出门,而本该在衙门府的赵县令带着他那美艳夫人也在屋中,赵夫人身边还跟了个降粉衣衫的小丫鬟,名唤映月。
赵县令此次过来是拿清暑膏的,他爱马如命,这几日又热的心慌,刚巧今日陪着夫人出游回来,顺路来拿点回去。
刘大夫见陈二狗回来对着他道:“铁蛋儿,去后厨泡两杯茶送到我房间来。”
说罢便把赵县令和他夫人请进了房,陈二狗现在有点担心魏争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后院就传来一声惊呼。
发出叫声的是那名叫映月的丫鬟,赵县令和他夫人看起来倒是见怪不怪,想来之前没少折腾魏争。
赵夫人似乎有点厌烦映月的一惊一乍,便打发了她来后厨帮忙。
等那丫鬟进来时,水已经快开了,只见她一脸嫌弃的打量了厨房一会,眼神落到了陈二狗身上。
“喂!说你呢。”,映月一边对着陈二狗颐指气使一边说:“丑麻子,水好了没?”
像映月这种有钱有势人家的丫鬟自然是看不上陈二狗这种丑货的,她甚至觉得自家主人与刘大夫交好都是有失身份的事,而她居然还得被迫和一个丑麻子在一个厨房做事,这简直让她不能忍受。
陈二狗没搭理她,却在心中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不必和这种没脑子的女人计较。
谁知映月见陈二狗不搭理她,却不依不饶了起来:“喂,你聋了吗?跟你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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