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滚滚浓烟中窜进来一道身影,魏争从一侧跳进来狠狠一口咬在刘大夫的脖子上,这是他会的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刘大夫吃痛,松开一只手去抓扯咬在他脖子上的魏争,或许是刘大夫太胖,脂肪太厚了,也或许是魏争太小,牙口还没变的坚硬,竟然生生崩掉了他一颗牙,也没给刘大夫带来实质伤害。
不过好歹是给了陈二狗一点喘息时间,陈二狗费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一些用剩的油,大吼一声,趁着魏争转移了刘大夫的注意力,一把将瓷瓶砸在刘大夫头上。
瓷瓶应声碎裂,满满的黄油浇了他一脸,刘大夫痛叫一声,鲜血顺着头顶留了下来。
他被砸的有些晕,松手捂住头顶跌坐在地上,陈二狗赶忙一把拉起魏争:“走!”
两人左闪右避的从药房中逃了出来,刘大夫甩了甩头,四周的火势快要将这间药房淹没。
他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的往药房外跑。
眼看着跑到药房大堂内,站在门口的陈二狗却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惊恐的眼神中,一把将门拉上了。
“不!”,刘大夫惨叫一声,死命的拍打门板。
陈二狗冷漠的将这声音抛在脑后,拉着魏争向着哭喊的人群中走去。
他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发现魏争从他们逃出来开始,一直都绷着张脸,他的头发和眉毛,被火给烤焦了,好在这张好看的脸上没有留下疤。
陈二狗蹲下身,抱住他,过了良久,他才感觉到一双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魏争缺了颗牙的小嘴一瘪,这才像个正常孩子般后怕的哭了起来。
两人正在这边互相安慰,刘氏药房那边大门却传来“砰”的一声。
紧跟着,一个肥胖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跌坐在地上,他脸皮被火燎的满是水泡,头发已经被烧光了。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伤势,只是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冲天的火焰:“毁啦!都毁啦!”
陈二狗眼神暗了暗,看来这人真是命大,这都烧不死他。
不过,这么轻松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陈二狗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轻轻在魏争耳边说道:“去,把那狗官引过来。”
*
“啪”,赵县令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把拍下,巨大的声响打断了陈二狗的回忆。
刘氏药房的火势凶猛,一连将它旁边几家房子一同烧成灰烬,索性无人伤亡。
众人正等着讨个说法,大堂门口围了乌压压的一片人,全等着这案子怎么处理。
“堂下之人,所犯何事?”,赵县令坐在案桌后,一身官服,头戴乌纱,问的有模有样。
刘大夫赶紧跪好做了个揖,指着旁边的陈二狗道:“大人,是他放火烧了我的药房!”
赵县令闻言将头转向了陈二狗:“这不是你药房的伙计吗?怎么会放火?”
陈二狗跪在堂下,他神情怯懦,脸色惨白,面庞上还挂着泪珠,一副懵懂又可怜的模样:“大人,我是冤枉的。”
“你有什么冤?这火本来就是你放的。”
刘大夫没想到陈二狗这么会演,他恶狠狠的瞪着陈二狗,简直恨不得将他那张可怜巴巴的脸撕下来,让众人看看陈二狗黑透的里芯。
陈二狗似乎是被刘大夫的样子吓着了,他情不自禁的往后一缩。
他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似乎没人相信这火会是陈二狗放的,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响起了一些不赞同的声音。
“堂下之人何以喊冤?”,赵县令倒底是站在刘大夫这边的,他给了刘大夫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陈二狗怯懦的看了刘大夫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我不敢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都在这儿看着呢!”,人群中响起一个婶子的声音。
“是啊!你有什么冤情就说出来。”,众人纷纷附和道。
刘大夫气的发疯,好在他的头发已经被烧光了,不然此时只怕全都竖起来了吧。
“肃静!”,赵县令一拍惊堂木:“你有何冤屈,说出来,本官自有决断。”
陈二狗来回看了看,这才像下了什么大的决心一般开口道:“刘大夫想杀我灭口,我们在撕打中撞翻了一旁的烛灯,这才引发了大火!”
他说完,将被刘大夫掐的乌青的脖子露了出来,那大大掐痕,在陈二狗雪白的脖子上显的触目惊心。
“大人!他说谎!我是看见他偷我钥匙想救——”,说道这儿他一下顿住了,他该怎么说?说他在自家后院把人当畜生养?而且那个小畜/生,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是私下关起门来到好处理,可现在大堂外围了一群百姓,如果他说出来,只怕对自己更加不利。
刘大夫面色十分难看,此刻他像是吞了一泡/屎一样难受,什么叫有苦说不出?现在他就是那吃了黄莲的哑巴。
大堂外众人见他不说话,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在他们心中更加肯定始作俑者就是刘大夫。
但别人不知道,赵县令会不知道吗?他神色怪异的看了陈二狗一眼:“你是他药房伙计,而据我所知,刘大夫待你也如同亲人,又为何会杀你灭口?”
陈二狗在心中冷冷一笑,这狗官还真会给刘大夫待高帽子,起早贪黑的,吃的又差,还没有月银,也叫待他如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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