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守山狠狠打了个寒战,这种诡异的感觉从心底深处爬上来,就像有上万只蚂蚁,在沿着他的躯体窸窸窣窣的爬动,那种轻微的触动会让你忍不住冒出一颗又一颗的鸡皮疙瘩。
申均延伸手轻轻盖在他眼皮上,“不想看就别看了。”
他将手拉了下来,紧紧拽在手中,“你说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申均延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但画的是青山镇,总归打听打听就能知道。
只是不知这送画的人安的是什么心,不过不管他是什么动机,申均延看着宋守山端正的脸,他想,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申均延轻轻在他侧颈落下一个湿热的吻,“夜深了,我的大人,歇息吧。”
这话是在他耳边说的,灼热的气息喷在宋守山的耳垂上,让他身体一颤,那张正派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粉色,夹带着那张严肃的脸都柔和了许多。
“嗯”,他回应道。
申均延拥着人站了起来往床榻的方向去,他的手却不向他面上那样平静,他正熟练的拉扯开宋守山的腰带。
跳动的火苗仿佛散发出灼人的温度,将这一屋子的空气都烧的沸腾起来,床/上两个抵死缠绵的身影,让这间屋子蒙上了另一层让人面红耳赤的甜腻味道。
第26章 魏府命牌
青山镇向北有座荒山,这荒山寸草不生,无一活物。
不知从哪天起,这荒山外一里地都被人看管起来,虽然也没人会来这里,但总有一两个不小心误闯进来的。
很快就会被人赶走,但是这些误闯进去的人,再出来时都会神神叨叨的说山上闹鬼了。
“打听好了?”,宋守山端正的坐在雅间内,虽然坐的方正,但细看还是能看出他微微颤抖的腰肢。
申均延站到他身后,嘴中一边搭着话一边伸手替他按揉后腰,那张平淡的脸上此刻看上去相当温柔。
“荒山?还闹鬼?”,宋守山有些愕然,他又拿出那幅画看了看,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
“既然这么想知道,那不如去瞧瞧?”,申均延见他眉头微蹙,一幅困扰的模样提议道。
两人一起出了酒楼,往那荒山行去,荒山前是一片难民区,青山镇上大多数的难民都聚集在这里,两侧瘫着不少人。
这些人衣衫不整,面色蜡黄,混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酸骚的恶臭,就像在烈日暴晒下腐烂了的果子的味道。
再往前是一个粥棚,据说是当地的县令搭的,难民每日就靠着这施舍的一口粥吊着气。
两人一路往前走,不时有人扑到他们脚边,祈求他们的施舍,宋守山心软,给了其中一个小孩儿一两碎银。
其他人见有人讨了好处,纷纷跪在他面前要给他磕头,甚至有人还想抱住他的腿死赖着不让他走。
结果被申均延甩出去一个人后,这些难民们都老实了。
两人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困,再往前就是荒山的范围,这荒山外围既然有人拦着,那肯定是不能一头往上撞的。
申均延在这方面很是拿手,他带着宋守山绕过上山的小道,钻入一旁的土堆后
两人刚往前靠近了一些,依稀从阳光明媚的山顶听见一两声哭嚎,声音虽然微弱,但却让听到的人头皮发麻。
这是怎样一种哭嚎呢?就像是有人被掐住脖子后,从胸腔中堆积出来的闷喊,透着被厚厚烂泥压盖着的绝望。
宋守山突然有些害怕,他不敢再往前了,他怕看见某些东西,能让人瞬间被扯裂嚼碎的东西。
申均延在一旁看着他惨白的脸,悄悄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似乎获得了身旁人的勇气,两人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他们已经到了荒山下,前方正有两个人影坐在地上吃着东西,看他们的穿座打扮,好像是守在这里的难民。
这里明明是一座荒山,这些难民为何又要守在这里?宋守山不竟心中奇怪。
申均延带着宋守山躲到一个土堆后,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这些难民碗中的食物,宋守山惊的睁大了双眼,那碗中明晃晃的放着一只肥鸡!
宋守山被惊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手中一紧,他掌下一块巴掌大的土块被他捏的掉了下来,连跌带撞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那几个难民十分警觉,立马停下了动作,竖着耳朵往这边看过来。
这荒山连一根草也没有,着实不好躲藏,低矮的土堆根本不能很好的隐藏身型。
好在申均延眼疾手快,他一把拉住宋守山往自己怀中一带,抱着他的半边身子靠着土堆蹲坐下来。
但他们忘了,这里是连一根草都没有的荒山,挂在明媚天空上的烈日将他们出卖了个彻底。
两道被拉的斜长的影子一端,从土堆后冒出来一截。
几个难民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肥鸡拍拍手站了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锄头、铁叉之类的工具,悄悄从一侧往土堆后绕。
宋守山趴在申均延怀中,听着他胸腔内猛烈搏动的心跳,也不禁捏了把汗,都怪自己太不小心。
脚步声越来越近,申均延靠在宋守山耳边低低的说:“等会儿我数到三,你就往外跑。”
宋守山点点头,他知道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不跑只会碍手碍脚。
脚步声更近了,就在他们躲藏的土堆后头,却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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