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哪家的公子,他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也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
跟在宁杏儿身旁的女子突然开口了,她脸上闪着恶毒的微笑,天天跟在宁杏儿身后点头哈腰,她似乎在陈二狗这里找到了不少尊严。
“你们听听他的名字,陈二狗,土不土啊!我府上倒马桶的小厮都不取这么土的名字。”
她的话引的不少人发笑,这些人看陈二狗的眼神变的充满恶意起来。
“别说了。”,魏争有些难受的出声制止,他不想陈二狗被这样对待,他觉得心口很不舒服。
可挽着他的宁杏儿却在下面拉了他一把,让他不要出声,魏争厌恶的皱起眉,他从这个女人手中抽出手臂,想要上前把陈二狗拉起来。
可陈二狗只是冷淡的看着他,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发生了某些不可逆的东西,他直接穿过他伸来的手臂,独自上岸。
宁杏儿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一幕,她忍无可忍走上去将已经快要爬上来的陈二狗又踢回水中。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魏争哥哥拉你。”,她再也无法保持风度,嫉妒冲昏了她的头脑。
“你干什么!”,魏争想也没想回身推了她一把,他看见重新落入水池中的陈二狗,又呛了好几口水。
宁杏儿不甘示弱的上前拉起魏争,“你看清楚,我宁远将军的独女宁杏儿,才是你的未婚妻。”
魏争手一顿,像是被铁锤猛然砸醒,他看着水池中央的陈二狗,他在做什么?刚刚他差点就毁了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前途。
有了宁杏儿的开头,这些人似乎找到了新的乐子,他们围在水池边不让陈二狗上来,在这里,没钱没势又没靠山,就是这么个下场。
魏争藏在袖子下的双手握到指节发白,可他的身子却僵硬的立在原地。
冷,好冷,陈二狗快冻的没有知觉了,他没有在看魏争一眼,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什么也不会做,周围围着他放肆笑着的男男女女们,看着陈二狗苦苦挣扎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好像刁难陈二狗会让他们有一种人上之人的快感。
特别是跟在宁杏儿身边的那个女人,在陈二狗身上放肆寻找着**的快感,被压迫了许久的人,她不会懂得反抗,只会去从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身上寻找自信。
但是陈二狗并不是软弱可欺的人,在这个女人再次把脚蹬在他肩头时。
陈二狗用所剩不多的力气,紧紧拽着他的脚踝,顺着力道狠狠往水下一拖。
只听见一声高声呗的尖叫,那个女人就被带着拖进水中。
陈二狗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中,死死将那个女人的头颅按进水中。
全场噤若寒蝉,就连宁杏儿都吓得有些花容失色。
“天、天啦!他疯了,他竟然将李校尉的女儿按在水中。”
平静的水面顿时水花四起,女人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
魏争自然知道陈二狗是什么人,如果不阻拦,他可是真的会将人活活溺死在水中,如果这个女人死了,李校尉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要陈二狗的命。
“陈二狗!住手!”,他哑着声音制止。
终于,在那女人快要断气时,陈二狗撤了手,那女人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尖叫着惊恐的向岸边爬去。
她刚爬上岸,入目一双绣着精致虎纹的小鞋进入眼中。
陈二狗环视了一圈岸上的众人,惊的这些达官显贵们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他在发疯把自己拖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温和的女声响起,李校尉的女儿刚从阎罗殿走了一遭,此刻都还未回过神来,她瑟瑟发抖着,嘴中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叫,她身上湿淋淋的水渍,将女人精致的小鞋沾湿。
陈二狗这才从水池中上来,他脸色冻的发白,十根指头泛着乌青。魏争有意想帮他说两句好话,面前这个女人可是京城中最有权势的女人,如果让那李校尉的女儿吹了什么耳旁风,怕是谁也救不了陈二狗。
一旁的宁杏儿有些不甘的看着魏争,你想救他,我偏不如你的意。
她向后拽了魏争一把,迈步走到季冯云身旁,亲热的挽起她的手,“夫人,刚才李茹是看见有人落水了,本想去救人,谁知道这人不识好歹,竟然将她拖了下去,还差点要了李茹的命。”
她说完弯腰笑眯眯的盯着惊恐中的女人,“是不是这样?”
李茹一抖,吓的又是一声惊叫,无助的抱着季冯云的腿连连称是。
宁杏儿只字不提他们之前是如何刁难陈二狗的,她也很有自信,在场的人,如果不想得罪他们宁远府,就会管好自己的嘴巴。
“对,我们都看见了,李姑娘本想救他,他却恩将仇报,想淹死李姑娘。”,有人附和着借机讨好宁杏儿。
在场大多是看好戏的,更有不少看不起陈二狗的人,对他的遭遇嗤之以鼻。
陈二狗看着这出闹剧,只觉得可笑,他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追到京城来,仿佛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他和这诺大繁华的京城是那么格格不入。他转动冻的僵硬的脖子,看向一言不发的魏争,明明这个人什么都知道,却不肯站出来替他辩解一句。
“你可满意?”,陈二狗讽刺的问道,这一刻,他终于不在是一幅冷淡的样子,他嘴角挂着不屑的嘲讽,这一刻他是难堪的,不是因为外界的质疑诽谤,而是在青天白日下,强迫自己把被揉的稀碎的真心捧到人前,仿佛在说,“看啊,他被你踩的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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