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面有三个哥哥,山上除了她跟她娘也都是一群师兄,这群哥哥们更是她生来的保护伞。罗宝珠作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师妹,顺顺当当的长大,以为自己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她第一次踏入江湖,受过的最大委屈不过是被登徒子调戏、夺宝又失败,接着向沙漠里探宝时便被异族囚禁。她仍然是那个刁蛮又任性的罗宝珠,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潜移默化地发生了。
罗宝珠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险些把嘴唇咬破。明明只有眨眼的瞬间,对她来说却像是已经过了百年。
她下了决定,决绝地转过身去。
回到黛丽雅的帐篷中,对方笑意盈盈地招呼了她一声。而此时此刻在罗宝珠眼里,她那张绝美的容颜看起来竟显出了丝丝森然的鬼气。
罗宝珠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展示了一下手里的书:“我觉得这本更好呢,叫《花下间词》的。”
“这本讲的是什么?”
罗宝珠坐在她身边,用衣袖擦了擦书封面上的沙尘:“是一位女才子跟负心郎君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记得角色都是干嘛的了(手动再见
第53章
以林知伊为首,沈家的暗楔逐渐地向贪狼城撤离,一沓又一沓的情报如雪片般向沈菡池手里飞来。从前沈琼一手提拔起来的军师帮他在幕后理了一些事,接着颇为讶异道:“小将军你瞧,洛祖辉的幼子似乎快到旬阳了。”
沈菡池听到洛祖辉三个字还未反应过来,略一思考,想起来这是“被流寇所杀”的前户部侍郎,也是他假想的情敌洛盛阳的父亲。洛祖辉之前从京城外放,正是要就任旬阳的巡抚,而旬阳位于江南水乡,自古以来都是块富饶的地方,是块人人都想要咬上一口的肥肉。
除此之外,旬阳作为七省码头,是富产采石场、铁与盐的泽南一带北上的必经之路,因而那边的势力向来盘根错节。比如作为太子的朱长泰,他在皇后的帮助下拉拢了不少当地的官员,在旬阳经营多年。旬阳当地的几个世族也借着他的庇佑,作威作福了许久。
空降的洛巡抚是出了名的清官,他外放到此地,有的是人心里不舒服。因此“流寇”一事顺理成章,听闻巡抚遇害的皇帝龙颜大怒了一场,命太子安排清缴周边的山匪一事。这事太子自然是办的漂漂亮亮,在朝堂上好好赚了一把声望。
自始至终,洛祖辉都是太子的一块垫脚石。
寸天一前脚收到风声,后脚便被钱朝阳拔起来两根暗桩,一时间不好运作。好在虞聆非朝堂中人,与这些势力牵扯不深,得了云殊归的信后便赶去救人。只可惜他晚了一步,正巧撞上洛祖辉被杀,好在保全了他幼子洛盛阳的一条命。
沈家的楔子顺着扮做流寇的那行人往下顺藤摸瓜地查到刘潭头上,线索却断在了半截。好在这时从数年前便开始调查的前任旬阳巡抚王泰安身上有了些眉目——潜伏在勾栏的林知伊本来目标是三皇子麾下的一名牵扯到丁万千谋逆一案的官员,却意外撞见王泰安的独子。
王泰安此人是寒门出身的学子,一举考上榜眼,期间未曾拜在任何一位文官门下,背景干净得可怕。但他安稳地在旬阳一地度过了十年任期,若说他身上没点猫腻,鬼都不信。
话题扯远了。回头再谈鬼面人虞聆与洛盛阳一事。
最近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麻衣鬼面人本是曾让武林人谈之色变的刀鬼虞天河之子。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而他独自流浪时被“醉亡鬼”收为徒弟这件事,知道的人便屈指可数。醉亡鬼与寸天一师徒有着同一个目标,因此早早便结成了心照不宣的同盟关系。
虞聆自小便拒人于千里之外,因着师父跟寸天一的关系,唯一说得上几句话的人便是被变相囚禁在问天司里的云殊归。云殊归了解洛盛阳的性子,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仇家肯定按捺不住性子,于是叮嘱虞聆暂时瞒着他,想个办法把他带在身边,风头过了再送他去他兄长洛盛华那里。
于是虞聆便成了洛盛阳名义上的主人,带着他一边游历,一边向旬阳方向接近。洛盛华在旬阳以东的陈乡就任知县,两地相距不远。这也是皇帝美其名曰“一家团圆”,点了洛祖辉去旬阳的原因。
沈菡池思索片刻,向军师问道:“现今将洛盛阳送到旬阳一带,是不是操之过急?”
军师点点头:“我也是如此考虑的,但是寸先生那边寄来了一封信,您过目一下。”
一听是从寸天一那里寄过来的,沈菡池的心紧张得怦怦直跳。他努力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把信接过来粗略一看,这信从头到尾都是寸天一写的。他略有失望,把信读完后舒展了眉毛:“既然寸大人那边自由安排,我们也不必操心贪狼城外的事情了。”
他随手把信纸反过来,看到寸天一在背面写了一句“徒弟媳妇,我徒弟他快害了相思病了,早点打完仗回来给他治治”。
沈菡池脸一红,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为老不尊”后,把信纸扔在火盆里烧了。
他试探着问了军师一句:“华京那边还有其他信吗?”
军师道:“这……没有了。”
若不是怕军师看了笑话,沈菡池只想趴在书案上闹一场算了。他正心里泛酸着,突然摸到信封里还有什么东西。军师看到他惊讶的神情,自觉地转身离开了军帐。沈菡池把信封用匕首裁开,里面还有一张对折起来的巴掌大的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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