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锣说起这个来就如当初给他解释记忆“白布”时那般头头是道,听得季青临只能飞快地动着脑子跟上她的思路,听完之后,季青临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也立即追问道:“那那些已经成型却还‘空着’的胎儿如果一直没有魂元入主,最后会怎样?”
银锣撇了撇嘴,露出几分遗憾道:“如果直到出生还‘空着’,一旦落地便会夭折。”
季青临怔了怔,随后理解地点了点头,这些都是他从前并不知晓的,虽然如今知道了好像也没什么用,但也难免感到新奇。
“行了行了,”银锣将勾着他脖子的手挪到他肩上拍了拍道,“你看看你都扯哪去了,咱们现在指望不上霍绝,得尽快自己找到线索,否则可就要一直被那些黑袍人牵着鼻子走了。”
季青临瞥了她一眼,心说你这脸变得未免也太快了些,但他也知道银锣所言无错,此时须得抓紧时间自行寻找突破口,便也未再与她拌嘴,转头看向了池若谷。
解无移看了一眼银锣仍旧搭在季青临肩上的胳膊,状似无意地抬手将它推了下去,转头对池若谷道:“说吧,方才林中究竟发生何事?”
银锣本是倚着季青临借力,此时忽然没了支撑,忍不住身子一歪勉强才站稳,诧异地看向解无移,却见他面上毫无波澜,仿佛方才并非他所为。
此时池若谷已经开了口,银锣便也没好再多问,只得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转头认真听池若谷说起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解无移上次在苓芳园得知封魂之术的手段和后果后,曾在季青临入忆昏睡期间给霍绝传讯,令他带些惊绝门的人马前来榆州暂住。
毕竟黑袍人针对四季谷的态度十分明显,而四季谷这些人中唯一一个久居一处且无武力防身的便是池若谷,令霍绝来此不仅可以护他,二人也可相互有个照应。
解无移与季青临动身前往南山后不久,霍绝便带人抵达榆州,住进了池若谷的苓芳园中。
从那时开始,榆州一直风平浪静,直到十日之前。
十日前的清晨,济元堂中的一个伙计突然送了一封信到苓芳园,说是这信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堂中柜台上,信封上写着堂主亲启,伙计没敢擅自处理,便将信送到了园中。
池若谷原本并未在意,只当是哪家铺子的老板来信订购药材,便随意打开看了一眼,却没想到这信的内容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写信之人自称知道池若谷正在调查封魂之术,而他手中有解决封魂之术的办法,想与池若谷做个交易,邀他半个月后的月升之时在榆州城外小榆林中相见。
池若谷未敢大意,连忙将此信拿去与霍绝商议了一番。
那时刚好乌兰达派来运送黑袍人尸体的兵士还未离开,霍绝算了算日子,想着半月时间足够往返一趟芪南,便让池若谷修书一封令他们带回去,请解无移几人尽快来一趟榆州。
如他们所料,解无移几人接到信后便马不停蹄地往榆州赶来,本也完全能够在那约定之日前抵达,可谁知就在今日傍晚,又一封信送到了苓芳园。
那人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在信中说要将约定之日提前至今晚,过时不候。
池若谷和霍绝皆未料到竟会有此变故,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们自然怀疑那人目的并不单纯,但若是对方手中真有解决封魂之术的办法,他们也不想就此错过。
一番纠结犹豫之后,霍绝决定带上惊绝门的人手先去会一会那人,让池若谷等在城中,若对方没有蹊跷,再以烟花传讯让他前去。
池若谷自知自己身手太差,也怕拖了他们的后腿,便依霍绝所言留在城中静候。
霍绝他们出发之后,池若谷便一直盯着小榆林方向的天空,可是等了又等,一直没有丝毫动静。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眼看着三个时辰过去,霍绝既未回来也未传讯,池若谷心中愈发不安,实在没法再继续干等,便出城寻到了小榆林中。
与季青临他们看到的差不多,池若谷刚进林中没多久就发现了遍地的尸体,且越往深处走尸体越多,但一路上都未看到霍绝的身影。
他一面庆幸霍绝未遭毒手,一面又苦于没法找到他的下落,情急之下便将带在身上的烟花放了出去,希望霍绝看到后能给出回应。
烟花放出之后,霍绝并未给出回应,但池若谷却隐约听到了密林深处的打斗之声,他赶忙顺着那声音找去,可当他赶到之时,霍绝已是胸插匕首倒在了地上。
听完池若谷的叙述后,银锣皱眉道:“这么说来,你也没比我们早到多少,你看到那个和霍绝交手的人了吗?”
池若谷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原本我还在想,一个连霍绝都能击败的人怎么会把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放在眼里,后来看到你们出现我才明白,他大概是察觉到你们的靠近这才匆忙逃走,否则定是会留下将我一并除掉。”
说完,他低头叹了口气,又道:“原本他们这招请君入瓮要对付的人是我,可如今却是霍绝替我中了这圈套。”
银锣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可得了吧,如果他们真的只想对付你一个弱鸡,犯得着动用那么多黑袍人?三两个就足以让你插翅难飞了吧?这一看便是他们早知道霍绝和惊绝门在你身边,想着把你们一网打尽呢,只是没想到你成了漏网之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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