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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人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让你感到痛苦万分,总希望从前的那个人回来时,心里便隐隐有着将从前那个温柔的人当作依靠的倾向。
    这个陌生的家伙或许还很凶恶,可凶恶之后, 他又无比的关怀你,混乱便将你裹挟去了无尽的汪洋里,无时无刻不表达着对另一个温柔人格的渴望,因为除了他, 你别无选择。
    顾葭在焦虑中度过了半个月, 期间他没能走出房门一步,也未能得知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就被小舅舅偷了去, 也没有办法联络陆瑾渊,他被一把钥匙挡住了所有去路, 成为了这栋豪华公馆里唯一没有自由的人。
    曾经这令他迷惑,因为他以为霍冷无非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不管是爱情还是身体, 和弟弟无忌比起来,实在轻于鸿毛,既然霍冷要, 那么他便给, 没什么是舍不了的。
    可霍冷仿佛又并不着急和他再来一场亲密接触, 霍冷只会每日来给他送餐喂饭, 然后观察他的脸, 观察他身上所有的淤青和身体状况,顾葭有忍不住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了,霍冷从不回答,眼底沉着浓厚的暗色,黑眼圈也积淀在眼下,像是饱受折磨一般。
    开玩笑,顾葭认为自己才是受折磨的那一位,所以他决定不要同情这个占据陆玉山躯壳的魔鬼。
    傍晚时分,当西边耸立着的欧式大钟楼敲响十八声的时候,二楼侧卧的房门再度从外面被打开,他连忙从床上抬起头来,冲过去抱着来人,整个人充满春天暖意,肉-体与奶-水的芬芳,让来者一下子拥抱了春天。
    他是如此依赖这个人,仿佛每天就靠着这个时候过活:“玉山,你来了。”他说着陈述句,脑袋埋在高高大大的陆七爷怀里,柔软的黑发蹭过对方脸颊和脖颈,像是温驯的羊羔,又像是海里无依无靠的海藻。
    羊羔曾是羊群里最漂亮的一只,海藻也曾是海里最美丽的一颗,只是如今被圈-养着、被关进水箱里,成了一个人的私藏。
    陆玉山身后跟着一个低眉顺眼的白俄仆人,这个仆人经过顾葭一段时间的观察,得知是个不会说国语的人,只是会一些手语,一张口也是乱七八糟的外语,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白俄仆人听不懂国语,陆家人才用的他。
    白俄仆人名叫沙雅,皮肤不是一般的白,但很粗糙,也不知道是因为干惯了粗活,还是天生的。
    沙雅跟在陆玉山的身后,恭恭敬敬的端着一托盘的食物,都是稀烂柔软好刻化的米粥一类东西,顾葭和陆玉山相拥完毕,见又是这些东西,没有吃饭的欲望,只是拉着陆玉山的手,急切的询问说:“怎么样?你可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陆玉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自己的扮相开始上心,身上总穿着十分得体摩登的西装,披着黑色的风衣,脖子上海挂着薄薄的白色长围巾,看起来十分高贵俊美,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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