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眸早就因为酒精的麻痹而失了焦,染着湿气迷离地望着顾庭沛,浑身软软的挂在顾庭沛身上,头埋在对方颈间,一开口就带着温热的气息:“顾庭沛,这段时间,我其实过的一点都不好,我好累啊。”
沈辛第一次跟他说累。
顾庭沛有略微一怔。之前从来说的都是“庭哥别怕”、“我们会熬过去的”。他以为那个蹲在院子里偷偷抹眼泪的男孩长大了,会反过来安慰他了。原来不是,他的男孩没有长大,而是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哭,哭完以后擦掉眼泪,笑着告诉他说“别怕”。
顾庭沛的心抽了一下,环住了沈辛的腰。
他们此时站马路边的一盏路灯下,或许此刻的姿势会引人侧目,但顾庭沛已经毫不在意了。
他只想抱抱他的小狮子,说一句:“辛苦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咬牙坚持了这么久。
沈辛埋在顾庭沛颈间,吸了吸鼻子:“每次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想给你打电话,可是,你也很辛苦。高考前的一个月,我开始失眠,怎么样都睡不着,我试着属羊,但没有用,后来我就在心里描绘你,描绘那一天我们骑着单车从坡上冲下去的样子,你冲得比我快,然后回头看我,我记着你那时候的样子,想着你在前方等我,我就安心些了。”
顾庭沛大手揉着他的后脑勺,喉咙发酸:“别说了,小辛。”
别说了。
是我没有顾好你。
我说要拉着你向上走,但我忘了我身上也戴着枷锁。
这时候,一辆滴滴在前面停了下来,是顾庭沛之前叫的。
顾庭沛打开车门,把沈辛扶进去,自己也弯腰坐了进去。
“你要送我去哪里?”沈辛瘫在座椅上迷迷糊糊地问。
“回家。”
“那你呢?”
“我送你回家。”
沈辛揪住他的衣服:“然后你又要走了?”
顾庭沛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在沈辛耳边说:“你想让阿嫲担心吗?”
听到“阿嫲”这个词,沈辛果然乖了下来,不再吭声。不管什么时候,阿嫲永远是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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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沈辛家,顾庭沛扶着他下车,说:“拿钥匙开门。”
沈辛低头在兜里摸半天,没能摸出钥匙。
他皱了皱眉,气急败坏地折磨自己的裤子。
顾庭沛看他这醉醺醺的模样,恐怕明天都进不了家门,于是好心伸进他裤兜里帮他拿钥匙。
沈辛穿着薄薄的夏季校裤,顾庭沛的手一伸进去,手的温度立马透过布料传到了他的大腿肌肤上,沈辛一个激灵。
顾庭沛:“怎么了?”
沈辛摇头:“没、没事……”
顾庭沛掏出钥匙开了门,这个点奶奶和李婶已经睡了,他直接扶着沈辛回了房。
还是那间熟悉的小房间,桌上还摆着写满笔记的练习册,展示着昨晚某人努力学习的成果。
顾庭沛看着把全身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的某人,拍拍他的脸:“小辛,到家了,醒醒。”
“唔……”沈辛无意识地哼哼了一声。
顾庭沛看他脸比之前红了一些,便问:“怎么了?”
“……”沈辛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决定如实告诉他“那个……庭哥……它、它好涨……”
顾庭沛一时没听清:“什么?”
沈辛抱住他的腰,把身子贴得更紧了些,然后不好意思地重复了一遍:“它涨……”
这回顾庭沛能清晰感受到了某处的不同寻常。
“……”
在感受到沈辛的身体变化之后,他自己也迅速起了反应。
他握着沈辛肩膀的手暗暗用劲:“沈、辛。”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帮我掏钥匙的时候,它就……”
顾庭沛嗓音有些变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辛不说话了,大概安静了三点左右,他小幅度地往前顶了一下。
顾庭沛脑子里嗡地一声,理智在这一刻断裂。
这家伙,真不知道自己在玩火么?
“庭哥,帮帮我。”
当沈辛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时,顾庭沛丢盔卸甲,他猛地把人推到门背后,压上去咬住对方的唇,这段时间的思念和压抑在这一刻喷涌而出,沈辛半醉半醒地承受着,浑身发热,心底一股小火苗“咻”地窜起,片刻间烧成燎原大火。
两人都有些毫无章法,只凭着本能掠夺着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由于两人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门板,老旧的门板发出吱呀一声,吵醒了隔壁睡觉的奶奶。
奶奶疑惑地问:“是小辛回来了?”
顾庭沛终于找回理智,他最后在沈辛红肿的嘴唇上啄了一口,停了下来。
沈辛模模糊糊间,一切都戛然而止,他搞不清闹不明,感觉才置身云端,一眨眼又坠回地面,只能抵着门喘气。
“小辛?”奶奶拄着拐杖慢吞吞扶着墙走过来。
顾庭沛整理了一下两人失控的衣服,就走了出去,一把扶住她:“阿嫲。”
奶奶看清是谁,露出笑容:“哎呀,是小顾呀,你来啦。”她很是开心,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你好久没来了,问小辛他也不说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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