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认真得同自己争辩,顾深心思微动,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转身从床上起来,拿上一旁的浴袍要往浴室走。
“好,姑且算我冤枉你。我要洗澡了。”
见顾深拎着浴袍走进了浴室,迟迟坐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去听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也不要去看浴室,因为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冲进浴室把顾深给霸王强上弓。
分明洗澡的是顾深,可迟迟却好像被热水包围一样浑身发热,他有些难耐得干咽着,到底还是忍不住心动,这才赶紧起身,麻溜得逃了出去。
听着关门声传来,顾深从浴室探头出来。看着那扇被人关上的门,还有那凌乱的床铺,顾深忍不住轻轻笑了出声。
迟迟缩在床上一直没敢动弹,直到顾深走了,迟迟才走到窗边。
站在房间的窗前,迟迟一直目送着顾深离开。
快要走出院子时,顾深回头看了眼楼上的那扇窗,也看到了那摆动的窗帘,还有窗帘后的阴影,他的心头肉突然一颤,脸上不禁浮起暖意来。
见顾深回了头,迟迟连忙闪身躲在窗帘后面,吓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车开走的声音,迟迟才从窗帘后走了出来。他站在窗边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远,越开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想到顾深早上说的那些话,迟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滚烫的。
顾深一走,迟迟便无聊了起来,他百无聊赖得翻看着书本,却半晌都看不进去一个字。
迟迟本就不是看书的料子,如今心里烦闷,更是越看越烦躁,没一会儿就把书给丢在了一边,找长安他们玩儿去了。
迟迟吃了饭在家里闲得无事时,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迟迟原以为是顾深打来的,却不曾想竟然是赵姐。
接到赵姐的电话,迟迟下意识得左右看了看,有些心慌,压低声音道,“姐,您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了!”
听着迟迟紧张的语气,赵姐笑了笑,“别怕,是三少爷叫我打的。”
迟迟一顿,心跳漏了半拍,“你说谁?”
赵姐只当他这是害羞了,便笑了两声,“你啊,藏得可够深的,我就猜到你肯定是看上谁要从良了,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和三少好上了。啧啧,要不我怎么说你有福相呢,这三少都能被你抓得牢牢得,是你的福气到了,挡都挡不住。”
她的话迟迟并不在意,听着她的胡言乱语,迟迟更着急了,“你说是顾深让你打给我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姐在电话那头咂了咂嘴,“还能为什么,你想唱歌,三少爷就成全你呗。”
“说实话,那天三少爷来找你的时候铁青着脸,我都以为你要被他掐死了,可谁知道你小子还是有本事,把三少爷抓得牢牢得,瞧瞧,一准是你在三少爷跟前撒娇了,要不三少爷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人出来抛头露面的。”
“不过虽然三少爷同意你继续在一品香唱歌,可你得注意点,把你那魅惑的眼神给我收起来,你要是在我这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三少爷可不会放过我。”
“那什么,三少爷说了,往后你要去一品香就提前跟他说一声。我是觉得啊,要不你就每周六来一趟怎么样?”
迟迟越听越糊涂,他怎么都没想到顾深还会让自己去一品香。
从那天被顾深带回来,这些日子以来顾深对一品香的事缄口不言,那晚上那件被撕碎的裙子迟迟也找不到了,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可那晚他的盛怒迟迟是记得的,所以迟迟自然以为顾深再也不会让自己出门了,却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让自己去唱歌。
迟迟有些心潮澎湃,他来不及应付赵姐便匆匆挂了电话,转头急切得去问张伯顾深的电话。
“张伯!张伯!顾深办公室号码多少?”
“张伯!你快来!”
张伯被他唤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快步跑过来替迟迟拨了出去,“先生,往后您可得记着了。”
迟迟朝他笑了笑,点头,屏住呼吸紧紧抓着听筒,不敢错过一丁点儿声音。
“我是顾深。”
听到电话那头顾深清冷而又疏远的声音,迟迟突然有点儿想哭。
他吸了吸鼻子,咬着下唇有些说不出话来。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顾深微微蹙了蹙眉,“迟迟?怎么了。”
迟迟很意外他竟然知道是自己,于是这一刻迟迟忍不住掉了眼泪。
迟迟是不想哭的,本来什么事也没有,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怎么就哭了。
道理迟迟都懂,但他忍不住。
迟迟胡乱得擦了擦脸,摇头,“顾深……你……你别以为你让我去一品香,我就会感激你……”
“该、该给我的工资,你一分不能少。”
听着迟迟带着哭腔的声音,顾深忍不住低低得笑出了声。
他的神情很是舒适,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幸福。
他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好。一分不少。”
顾深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迟迟更想哭,他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样,那眼泪一颗一颗往下坠,颗颗都砸在迟迟心里,惊奇了一池的涟漪。
迟迟深深吸了口气,紧紧瘪着嘴,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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