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父亲也被他关了起来,母亲也被他送去了铁路做苦工,迟迟,在这样的人身边,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迟迟喉头轻动,双拳紧攥,没有说话。
迟媛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白辞慕挥了挥手,一旁的副官便将迟媛给带走了。
看着身边脸色煞白的迟迟,白辞慕拧紧了眉头,接着道,“迟媛所说都是真的,我已经查过了,当初的确是顾深可以安排的这场戏。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是黑蝴蝶,所以他才会送迟媛走,又让人向迟华燃进谏,以你为代嫁。”
迟迟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理他。
他看向沙发前站着的男人,突然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了。
见迟迟转身要走,白辞慕一把拉住了他,“你想逃避吗?你还想将自己蒙在鼓里吗?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顾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早在一年前的夏天,他已经见过你了!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
迟迟的背影一颤,转过身挣开白辞慕的桎梏,瞪大了眼看他。
“你到底想怎样!”
被迟迟以这般憎恨的眼神看着,白辞慕胸口一疼,别过头去。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迟迟,你难道真的甘心被蒙在鼓里,成为他的掌上玩物吗。”
白辞慕的话让迟迟僵在原地。他既想知道那些自己不知道的过去,又害怕知道。
见迟迟愣住了,白辞慕看了眼沙发前站的人,示意他开口。
酒馆经理有些担忧,可眼下他又不敢与白辞慕对抗,只好老实交代。
“迟……迟先生……我是未生酒馆上一任大堂经理,您可能已经忘记了我,但我没有忘记过您。”
“您以前基本每周都会来酒馆一次,一个月至少来三趟,每次都是……和一些醉酒的男人说话,然后去楼上开间房间,但都是很快便会离开。”
经理的话犹如锐利的尖刀,刺穿了迟迟的胸膛,让他把自己的心剖开,露出里头那些他早就想抹掉的过去。
“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去年夏天,您在楼上过了夜。因为您从未在酒馆过夜,也从未在酒馆里喝醉过,所以那次我印象深刻。”
“那天您很早就来了酒馆,喝得有些多,后来还和霍将军攀谈上了,没过多……”
“你说什么?”
经理的话还没说完,迟迟便出言打断。
他眉头紧锁得看着对面的男人,不可置信。
经理抿了抿唇,重复道,“霍将军。那天和您一起喝醉的,是霍萍生霍将军。”
“后来顾将军来接霍将军,您便和顾将军说上了话,没过多久,顾将军就带着您上了楼。然后……第二天一早,顾将军便离开了。”
“顾将军走的时候嘱咐我们,关于那天晚上的事不能透露半个字,所以后来您来问,我骗了您说不知道。”
“对不起迟先生,真的对不起。”
经理的话让迟迟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思考不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个醉酒的夜晚,那个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疼痛的夜晚,迟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一直藏在心里。
迟迟干咽了几下,快步走到经理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逼迫他不得不看着自己的眼。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谁!”
经理看着他发红的眼眶,有些害怕得道,“是……是顾深,顾大将军。”
迟迟突然浑身无力,他一把松开那人,扶住沙发靠背,艰难得喘息着。
见迟迟如此大反应,白辞慕忙上前扶住他,却被迟迟一把打开。
白辞慕咬了咬唇,示意经理离开。
等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白辞慕才开口。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顾深早就认识你了。”
“想必……他也早就知道你男子的身份,所以才会慢慢调查你,慢慢布下陷阱,等你钻进去。”
“迟迟,他是个多可怕的人,是个多阴险的人,此刻你也能略知一二了。”
迟迟大口大口喘着气,拼命想要记起那天晚上的事,却又什么都记不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而已。
迟迟从未想过,那天晚上的人竟然会是顾深。
所以从在墙头见到他的那天,自己已经跳入了他布下的圈套。
竟是如此义无反顾。<
第106章 愤怒(主)
达到目的后,白辞慕并没有留迟迟。
他是看着迟迟走出去的,虽然不舍,可是白辞慕知道,今天的别离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
从白辞慕家里离开后,迟迟一直没有回过神来,就连芍药同他说话他也没听到。
迟迟回了家便往楼上走,一言不发得钻进了被子里。这一个下午他接收到太多太多真相,那些真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迟迟不知道那天在酒馆顾深为什么没有拆穿自己,为什么同自己上了楼,更想不明白为何后来他要布这样的一个局,等自己走进来。
迟迟突然觉得有些晕沉沉提不起劲,就好像一直以来他固以为的事都想错了,看错了一样。迟迟甚至开始不明白,自己对顾深来说,到底是那个醉酒之夜的一丝星光,还是一次让他眷恋的邂逅,又或许是一时兴起的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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