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顷竹眼里划过一道隐痛,伸手揽着洛之闻的肩,近乎祈求道:“回家吧。”
他没再坚持,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地回了家。
一晚上折腾来折腾去,澡都洗了两遍,等两个人好不容易折腾完,天都亮了。
洛之闻累得眼皮子打战,没心思再和封顷竹吵架,见男人裹着浴巾坐在自己床边也没说什么,抱着被子,倒头就睡。
封顷竹等洛之闻睡着了,偷偷将胳膊搭在他腰间,也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雨伴随着清晨的朝阳,慢慢停了。
封顷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
韩谦山被封顷竹不耐烦的声音吓了一跳:“封哥,您还没起呢?”
封顷竹尚未回答,他身边的洛之闻忽然动了动,然后可能是觉得冷,翻身蹭了过来。
“……嗯。”封顷竹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都是男人,韩谦山一下子听出了封顷竹嗓音里的沙哑,心猛地提了起来:“封哥,就算嫂子和你离了婚,你也不能堕落到去嫖……”
“小声点。”封顷竹蹙眉打断电话另一头的胡言乱语,手指探进洛之闻柔软的发梢,轻轻地揉了几下,“阿闻还没醒。”
韩谦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支支吾吾半晌,憋出句没头没脑的:“打扰了。”
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结婚的时候没见你们这么亲密啊……
韩谦山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离婚还能促进感情?
谁知道呢。
洛之闻睡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头重脚轻地走到浴室,洗漱完,才想起来封顷竹大概已经去了公司。
也不知道他们离婚的消息有没有传出去。
洛之闻想到那封离婚协议书,自然也想到了封顷竹公司的股份。
就算封顷竹给,他也不能要。
平心而论,封顷竹只在做丈夫这件事情上没有天赋,其他的事上,完全无可挑剔。
紧接着,洛之闻在客厅的餐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也是封顷竹留下的。
——交给你了。
纸下压着的是工资卡。
洛之闻的唇角抽了抽,想笑又想叹息。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封顷竹想干什么了。
但他起码搞清楚了一件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封顷竹都想复婚。
洛之闻蹙眉把工资卡收起来,走到沙发边,暂时把婚姻的事情搁在脑后,翻出了韩谦山发来的资料,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进入了工作状态,不代表韩谦山也进入了工作状态。
自从打了早上的那通电话,韩谦山就好奇得抓心挠肺,恨不能冲进办公室问个究竟,可他想想封顷竹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恢复了冷静。
还是嫂子这边好下手。
韩谦山是这么想的。
-嫂子,Dipper那边,WZH组合专辑主打曲的要求,我也给你发一下。
-谢谢。
-应该的,工作嘛。
-你记得把deadline也发给我。
-好的,没问题……嫂子,你最近忙吗?
-?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工作太忙,耽误你和封哥的事。
-我和他有什么事?
洛之闻放下手机,幽幽叹息。
他哪里看不出来,韩谦山想问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韩谦山想问,洛之闻自己也想问呢!
-嫂子,不是我说,封哥真是挺好一男的。
-你确定?
韩谦山又没那么确定了。
封顷竹和洛之闻的婚姻,他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说真的,就前三年那个状态,韩谦山都替洛之闻不值,他封哥什么都好,就是不疼老婆。
但是韩谦山又知道封顷竹心里有人,就是那个叫“阿wen”的白月光。
如果从白月光的角度来看,封哥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可是谁又知道洛之闻就是封顷竹找了十几年的“阿wen”呢?
韩谦山都要被封顷竹折腾疯了。
而且他不确定洛之闻知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嫂子,我知道你委屈,但其实封哥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你不会说他心里有个永远忘不掉的白月光吧?
屏幕另一端的韩谦山噎了一噎。
-嫂子,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他一直叫的阿闻不是我吧?
-是你!!!
韩谦山求生欲极强地发了一串感叹号。
洛之闻却不信。
若封顷竹口中的阿闻真是他,这么些年的兜兜转转又有什么意思?
怎么会有人连白月光都认不出来!
再说了,他和封顷竹从小就认识,封顷竹心里的那个人是谁都有可能,唯独他……
韩谦山在洛之闻这里没问出名堂,只好蹲守在封顷竹的办公室门前,一直等到中午,才等来他疲惫的封哥。
“封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昨晚淋了雨。”封顷竹不想谈自己装醉惹洛之闻心疼的事,向韩谦山伸出手,“钱包给我。”
韩谦山乖乖地上交了钱包,见封顷竹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十,干脆利落地买了两盒工作餐,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封哥,你怎么回事?”
“嗯?”封顷竹面无表情地端着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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