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挑了下眉,“我以为心理医生应该是帮我解决问题而不是发散衍生更多的问题的。”
“可能我和他们不太一样,我更想要为你寻找到一个最优解。”
“前提是最优解存在。”
“会存在的,最后你选择的那个就是最优解不是吗?”
莫辞又用了这个词,“也许。”
“好了,”许临端双手合十,“接下来,我们需要假设另外一种可能性,‘这里’是真的,而莫先生你确实患上了心理疾病。”
莫辞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愿闻其详。”
结束的时候,莫辞和许临端握手,然后站起来往门外走,却又忽然被叫住,“莫辞导演。”
这是到现在为止许临端第一次称呼莫辞为导演。
“怎么了?”莫辞转过身来问他。
“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关于《食言》的结尾,我想知道它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食言》是莫辞导演的电影,民国背景,打造了一手漂亮的无限循环。男主角师言忽然死去,并且重生在死亡三个小时前,他一次一次的寻找方法想要避免死亡的结局,可是却从未成功,只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和再度回归。最后他终于想起来,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在三个小时之前,他自己了无生趣,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去死。
“结局啊,”莫辞靠着墙,“看电影本来就是有自己的想法就才是最好,我猜你自己给过它结局。”
“我没有,而且我更想要听来自导演的正式版本。”
莫辞笑起来,明艳又张扬,“结局是师言醒过来,发现这不过是他的一场梦,他不再了无生趣,终于可以继续生活。这是我现在给他的结局。”
“是吗?”许临端也笑起来,他摘了眼镜取了张纸去擦拭,“如此,那就祝福师言。”
“当然,”莫辞重复了他的话,声音很轻,“祝福师言。”
第66章 套路悖论
“你没事吧?”看到莫辞出来,徐子河匆匆忙忙站起来走过去对他说。
“没事,我只不过是和他聊聊,”莫辞觉得徐子河现在已经不相信他的话了,所以又补充了一句增强可信性,“许医生也认为我很健康。”
莫辞发现他说完这半句之后徐子河缓了一口气,这让他除了微笑无话可说。
“合同准备好了吗?”
“准备的差不多了,反正明天下午讨论签约之前绝对可以。”徐子河道,“放心,你已经把男主角定下来了,我们怎么会拖你的后腿。”
莫辞露出了一个笑容,“是,你们不会拖我的后腿,但是会解我的皮带。”
嗯?
你怎么好意思在心理咨询室外面这么开黄腔?
回到别墅之后,莫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酒,是他那一瓶“原本”早就喝完之后一直没机会再买到的酒,味道比他印象里面少了一点惊艳,这大概就是记忆具有美化作用的一个例证,毕竟那些科学家再怎么用逻辑推理和数据来证明,都不会有他这样的“真实”经历。
他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不算是个有自我娱乐精神的人,更何况还是这种黑色幽默。
“不管之后怎么样,我现在的建议是,好好享受当下,无论你会回到‘那里’还是呆在‘这里’。嗯......你不是说在那边有一个爱人吗?你可以去找他,再好好爱他一次。”他想起许临端这样说。
“这听起来是个好建议。”他当时这样回答。
“我很开心你喜欢我的建议。”许临端这次是真的有些开心,莫辞能够看得出来,毕竟他甚至弯起了眉眼,“以及,相信我,你来找我做咨询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莫辞将那瓶酒又倒了一杯出来,然后一口饮尽。
好好追一次喻初,听起来还不错。
毕竟他短时间内还会呆在“这里”,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一个真诚的开始,一场诚恳的相爱,怎么样都比其他的事情要好得多。
第二天下午。
徐子河和布兰登在另一边带着翻译谈合同,而莫辞已经在这边开始和墨洛温“谈情说爱”。这里打个引号,因为这是单方面的谈情说爱,毕竟墨洛温对于莫辞的全部知晓一无所知。
好吧,禁止套娃。
“蓝斯,你的英语很不错,所以交流上我也不用太担心,再说了,我可以做你的法语翻译。”
“谢谢,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能拥有你这样一位翻译。”墨洛温这么说。
当时怎么没有反应过来呢?
莫辞想。
明明喻初眼里的情绪藏得不算是多么干净,甚至有些显而易见,偏偏那个时候自己还认为可以和他发展一段纯粹的肉/体关系。
他想要收藏他,把他当作艺术品,他抱着这样的情绪来到华国,恰巧被他碰见。
这是当时的喻初自以为的心理,像他一样用来蒙蔽爱慕的本质。
莫辞说,“我还可以教你说中文,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可以教我一些常用的,我想我很愿意去学习这个。”
“当然,”莫辞向后靠上单人沙发,嘴角噙着笑意,眼神蓄意勾着人,是他习惯性的表达方式。“我现在就可以教给你一句——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墨洛温重复了一遍莫辞说的这个词,带着些异域的腔调念起来音调有些奇怪,不过依旧很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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