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吗?”纪从骁一句话说的仍旧平板无调,他横剑,剑尖抵在郑西河颈脖上。
郑西河顿时一颤,虽然那剑没有开刃,但剑尖可是实打实的尖口,正抵在他最脆弱的部分,只要纪从骁一用力……不,甚至不用力,只要松开手,那柄剑自行下坠的力道就足以穿过他的喉咙要了他的性命!郑西河手指发抖,颤颤巍巍地看着纪从骁的手,生怕他有什么动作。
纪从骁垂眸看着他,在他人和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眸中的嘲讽丝毫不曾遮掩,台词如利刃一般剐着郑西河的血肉——
“没有能耐,就闭上嘴,别说话。”
“好!”导演喊了一声,“果然不愧是纪老师,西河后半部分也表现地非常好!”
纪从骁笑了笑没有说话,移开脚站直了身体,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留着郑西河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
……
纪从骁就这样直接在剧组留了下来。和盛淮的联系也依旧如以前一般。
盛淮每天陪他连线睡觉,给他交待行程,他也会想起时就追问对方行踪。只要能接,盛淮便绝对不会错过纪从骁的电话或消息,而如果是在拍戏或者和导演在交流的时候,他便会让李端接了电话,随即拍一张照片给人发过去。
“李端看你的眼神是不是越来越奇怪?”纪从骁抱着电脑坐在床上,正和盛淮视频。
“他只觉得我是中国好男友。”
盛淮在那头翻着刚刚调整的剧本,并没有看镜头。纪从骁也不在意,因为他也没有看视频的画面,他看的是盛淮刚给他发过来的今天的行程。
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得来的灵感,自打他离开昌南回到帝都之后,每天邮箱里雷打不动都会躺着一封“盛淮日程概述”,将当天盛淮在什么时间,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谈论了什么话题,为什么而改变行程,都一一详细而有序地罗列。
纪从骁刚收到邮件的时候,只以为盛淮是一时兴起。可没想到这一收,就收了这大半个月,没有哪一天落下。纪从骁将今天份的邮件看完,退出页面后,扫到特殊分组里那一排排整齐的日程,以及好几篇凌晨的时间,不由叹了一声。
“怎么了?”盛淮虽在看着剧本,但时刻关注着小朋友的状况,听见这一声叹,当即放下手中事物,抬头看向镜头。
纪从骁关了页面,凝神看着他,手指触碰着他眼下不算显眼的青黑:“你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盛淮看着那两只手指,只想抓过来握在掌心,只可惜,隔着屏幕,什么也碰不到。他知道纪从骁要说些什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这两天有一些睡眠不好而已,不用担心。”
“盛哥。”纪从骁喊了他一声,没有信他的说法,“你身体不好,需要休养。原本拍戏就很累了,我不需要你刻意花费时间用这样的方法安抚我,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
纪从骁一直都知道,他将盛淮看得重。但到现在才发现,他对盛淮的在意程度,远远胜过他心中难以言喻的占有欲。在占有欲堪堪得到安抚的情况下,他宁愿放弃能够让他满足的东西,也不愿伤到盛淮一分一毫。
他透过屏幕看着盛淮,眼神执拗:“你说过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你不能半途丢下我。不管是什么原因。”
“不要这样看着我。”盛淮无奈,每当小朋友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他便觉得受不了,只想将人抱进怀里安抚。
“写这个需要的时间不多,只不过是最近这剧组里演对手戏的人NG次数太多,下戏比较晚而已,我跟你说过的。”盛淮解释道。
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上,即便要他为了纪从骁耗费更多的心神,他也心甘情愿。
他等了太久,也深知纪从骁踏出那一步有多艰难。他知道他家小朋友至今心里仍抱着极大的不确信感,总是害怕哪一天他依旧会离开。他家小朋友为了他,敞开了心房,抛却了理智,义无反顾犹如飞蛾扑火,他又怎么舍得让对方成日陷在不安和恐慌之中。
那可是他捧在掌心放在心尖上的人。
望着屏幕上皱着眉的青年,他眉目轻弯,允诺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保证?”
“我保证。”
盛淮向来重诺,答应的事情便没有做不到的。听着他这一句,纪从骁才舒展了眉头。
盛淮也随之弯了唇角:“小朋友你要高兴点,你高兴了,我才会开心。”
“但是你好了我才会高兴啊。”纪从骁在那头反驳,他盘腿坐着,手掌撑着脑袋,看向屏幕,“我总觉得你太宠我了,简直像宠小孩儿一样。”
他这般说着,却突然露出了个笑。
“笑什么?”盛淮阖上剧本,专心陪他,挑着眉问道。
“突然想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攻略我的方法是宠上天。我当时还不屑一顾,没想到果然栽在了这里。”纪从骁摊手。
盛淮却若有所思:“我把你宠上天了吗?”
“没有吗?”
纪从骁一顿,如果这都不算,那他难以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大概……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吗……?
他摸了摸手臂,打住了自己的脑补,转而说起其他的话题。
“最近郑西河的反应有点奇怪。”
盛淮知道郑西河这个名字。虽然小朋友对新剧组的事情谈得不多,但对于这个第一天就当着纪从骁的面诋毁乔译的人,他自然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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