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钟絮紧张得要死,松开手后,就把手背到了身后,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罪证”藏起来。
“没事。”苏羚木坐起身,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钟絮快被他的动作给吓死了,惊恐地想这个人真的是苏羚木吗,他在干嘛,为什么要摸自己的头,他不是讨厌自己的吗?
苏羚木说:“烧退些了,先别睡,再测一下.体温,然后吃点东西。”
钟絮一脸呆滞地看着苏羚木。
苏羚木今天还没来得及打扮自己,假发也没戴,配上他不耐烦的表情,和那天夜里他看见的红裙姐姐完全是两个人。
苏羚木皱起眉头:“你这什么表情,烧傻了啊。”
钟絮说:“……什么烧?”
苏羚木无语地看着他:“你发烧了不知道吗?”
钟絮嘴巴无声张合了下,没敢开腔。
“拿去,夹胳肢窝下面。”苏羚木把温度计递给钟絮,“乖乖躺好不要动,我下去给你拿粥。”
钟絮听话地把温度计放进去,在被窝里躺好,默默看着苏羚木离开房间,踏着“砰砰”响的步子下楼。
他忽然觉得有些安心,也发现苏羚木和他之前想的不一样。
嘴硬心软。
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五分钟后钟絮把温度计拿出来,37度,还有点难受,但算是退烧了。
钟絮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脸,才扶着扶梯慢慢往下走。
“加了醋还要加什么?”苏羚木的声音,隐隐约约从楼下传来,钟絮走过去看,发现苏羚木正在厨房拌黄瓜。
“我——”
“你怎么下来了!”钟絮话还没说出口,苏羚木就凶着脸吼他,“回去躺着,生病了还瞎跑,不要命啦。”
钟絮站在原地没动。
“干嘛,还有什么事。”苏羚木说。
钟絮走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上的调料罐子,往拍黄瓜里加盐。
“你会做饭?”苏羚木和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就挂断走到钟絮身边。
钟絮点头:“好了。”
苏羚木夹起一块黄瓜:“味道还凑合,但这不是你下床的理由,有什么事不会叫我吗,我马上就上去了。”
钟絮看了他一眼,然后说:“粥,转小火。”
苏羚木:“?”
钟絮无奈地摇摇头,走到灶台边接手熬粥大业。
苏羚木略有些尴尬:“我平时不做饭,不然早就弄好了。”
钟絮挺直腰背站在原地,单手拿着汤匙,也不看苏羚木,小声地望着那锅粥说:“谢谢你。”
苏羚木又夹了块黄瓜:“是教授让我帮你的。”
言下之意,不是自愿。
钟絮点头:“我知道,谢谢你。”
钟絮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有人在他生病时这样照顾他,是什么时候了。
久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所以苏羚木的出手帮忙,于他而言不是小事。
两人在饭厅里就着这碗拍黄瓜,和钟絮做的番茄炒蛋,吃了早午饭。
“你手艺还不错。”苏羚木骄矜地夸赞。
钟絮面无表情:“嗯。”
苏羚木:“……”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死直男。
快吃完时,方适回来了。
看钟絮已经能坐起来吃饭,方适整个人放松许多。
“退烧了?”方适问。
钟絮点头:“谢谢,吃了吗?”
其实方适还没吃,但看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不想麻烦他们,便说自己已经吃过。
“下次不舒服早点告诉我们,如果今天不是杨羽凡打电话问,你是想一个人在楼上熬过去吗,烧傻了怎么办。”方适说,“以后别这样。”
钟絮除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让他学会找人帮忙并不是件好事,等他离开404后,是不可能再遇上这样一群友好待他的人。
他必须自己扛。
饭后,钟絮回到楼上穿好自己的工装,再下楼时碰到敷着面膜的苏羚木。
苏羚木一看他就凶了吧唧地吼:“干嘛呢,穿这一身。”
钟絮:“……上班。”
苏羚木懒得和他掰扯,直接冲着楼上喊:“教授,钟絮说他要去上班!”
钟絮表情一下就慌了:“你别喊!”
苏羚木挡在门前:“少赚一天钱死不了人。”
方适下楼来:“怎么了?”
苏羚木见方适下来,便就从门前移开,一边回屋一边说:“某人病都没好全都赶着去投胎呗。”
说完就把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方适走到钟絮面前:“今天下午就别上班了,杨羽凡给你请了一天的假,下午在家好好休息。”
钟絮嘴巴紧紧抿起。
“你病没好全,现在身上也没力气,半路晕倒怎么办?”方适说着,把人往楼上推,“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多送点补回来。”
钟絮没办法拒绝方适,方适是他的恩人。
把钟絮送回屋后,方适才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钟絮根本就不把自己的身体看在眼里,下午说不定还会溜走。
方适去了苏羚木房间,还没开口,苏羚木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道:“我会看着他的,你去上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