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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们一开始约定的集合地点就是档案室,至少在短时间内,另外三人不会贸然折返回院长办公室。
    正在苦恼之中,江宁忽然觉得周围蔓延开一股凉意,紧了紧严森之前丢在自己身上的外套,他惊疑不定地回头,却正巧对上了一个披头散发站在他们身后的女人。
    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将江宁护在身后,严森眉目冷厉地盯着眼前来意不明的女鬼,无需多言,对方脚上那双大红色的高跟鞋便已用最直白的方式宣告了来人的身份。
    两姐妹中的姐姐,大概是因为妹妹做了阵眼的缘故,这女鬼和平山医院内的幽灵们截然不同。
    她更强大、更自由……也更危险。
    缓缓地抬头,女鬼露出自己逐渐被黑色纹路爬满的可怖面容,两人一鬼无声对峙,江宁细细看去,竟真发现了几处对方轮廓上和照片中女孩的相似之处。
    不过无论何时他们都能撞上厉鬼,看来这姻缘死线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僵硬地转了转眼珠,女鬼将涂着大红指甲的左手向江宁所在的方向抬起,电光火石之间,江宁居然一下子理解了对方的用意。
    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写有出生日期的照片,他小心翼翼地将东西隔着安全距离递了过去,脊背绷紧,严森如一只威风凛凛的猎豹,蓄势待发地护在了江宁身侧。
    深深地看了一眼照片上笑容甜美的女孩,女鬼完全没有任何要暴走的迹象,她紧紧捏着那张照片,丑陋骇人的脸上竟隐约能看出一丝温情。
    在这一刻,江宁突然觉得这个夜晚中的恶鬼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没有再理会面前警惕着自己的两个人类,女鬼腾地起身,如同一股盘旋的阴风般透过两人穿门而去。
    办公室内传来李兴发惊恐的质问,江宁却没精力去关注更多,他不知道《归途》公司是如何将五感制作的如此细腻,但在这一刻,他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那种缠绵的、能让人一下子想起黄泉地狱的阴冷。
    唯有口袋中平安符散发出的零星热意,才让江宁没有当场冻晕过去。
    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身体发虚,就算是有某人亲吻轻咬的“滋润”,江宁此时的唇瓣也褪去了大半血色,哪怕身强力壮如严森,也感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细密冷意。
    只是一个对他们保持中立的女鬼就能让他们如此不适,那个能以命换命的阴邪阵法,他们又该如何去破坏应对?
    忧心忡忡,江宁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还没有来得及彻底结痂的伤口再次开裂,渐渐在雪白的纱布上晕染出一层淡淡的血色。
    “松手!”确定被女鬼吓到的李兴发已经离开了办公室,严森低喝一声,抬手便用巧劲儿在江宁胳膊上的某个穴位上一按。
    钝痛来袭,青年的拳头也因此不受控制地张开,不解地看向严森,江宁低低地“嘶”了一声:“疼。”
    “你还知道疼,”瞧着那渗出一大块艳红的纱布,严森难得没有因青年的示弱而心软,“疼就对了,一会儿出去再收拾你。”
    自知理亏,江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却触对方的霉头,都说体虚的人容易被阴邪入体,现在的他,的确更容易被所谓阴气影响。
    李兴发不在,两人顺利按照原路返回了档案室,齐一乐三人还没有回来,平安符傍身的江宁有心去找,却一把被人按住了肩膀:“先换药。”
    经过这么一番跑动,青年手腕纱布上的血痕又扩大了几分。
    将档案室的房门大大敞开,严森带着江宁坐到门后的视觉盲区,同时还不忘用脚尖勾住了门边——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必再担心被什么人或鬼反锁在里面。
    档案室内灯光大亮,铁架上的档案还残留着被他们翻找过的痕迹,江宁看着不断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纱布和药瓶的严森,脸颊忽地露出一个酒窝:“你是小叮当吗?”
    这些东西没什么重量,是故就算他穿着男人的外套晃悠了一路,也没有发现这些藏在暗兜里的玩意。
    “我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体贴。”意有所指地回话,严森手脚麻利地拆掉纱布,露出了其下皮肉外翻的细长伤口。
    江宁肤色白皙,一身的皮肉更是如羊脂玉般细腻温润,那狰狞的伤口仿若一只喝足了血的丑陋蜈蚣,突兀又扎眼地破坏了这份美感。
    之前一直昏迷错过了包扎的过程,江宁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伤口这样难看,他垂下眸子,不动声色地向回抽了抽手:“我自己来。”
    他虽不推崇“为悦己者容”的那套说辞,但眼下的江宁不得不承认,他一点都不想让严森看到自己的伤。
    “该看的都看过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故意将话说得暧昧,严森也没想到江宁会在意这些,尽管他一开始的确是被青年的外貌所吸引,可在那之后,他喜欢的便完完全全是“江宁”这个人。
    男人捏着自己指尖的大手用了些劲儿,挣脱不开的江宁一边认命地妥协,一边在心里嘀咕自己怎么遇到严森就会变得矫情。
    没有缝合条件,严森也只能擦掉血液用医用酒精替对方消毒、而后再在伤口处简单撒好消炎粉,分明是一个很痛的过程,可倚墙咬住下唇的青年,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
    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切,严森灵巧地将纱布两段系成一个蝴蝶结,伸手擦了擦青年额头上的冷汗,眸中充满心疼的男人低头吻了吻青年细白的指尖:“乖,亲亲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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