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还没把它们搬开,”同为恐怖游戏的玩家,齐一乐一拍巴掌,很快就明白了江宁的意思,“试一试又不吃亏,来来来,严哥过来搭把手。”
现在他们队伍两个伤员一个妹子,能用的劳动力也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让江宁撑着一个矮柜站好,严森很快就和齐一乐合力推开了手术室中央沉重的手术台,在无影灯的照映下,几人很快便发现了两个如出一辙的繁复阵法。
那阵法大概有成年人双手合围的大小,队伍里没有玄学大家,严森几人也不清楚那怪模怪样的符号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齐一乐好奇地蹲在地上,就差没有直接用手去试试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应该不是主阵,”视力不错,江宁就算没有站在附近也能看清那阵法的纹路,“哪怕是最简单的养小鬼,都不会供奉的这样简陋。”
李兴发四处寻找纯阴命格之人做阵眼,当然是为了将这些人填进主阵,如今他们连那照片中女孩的头发丝都没见到,怎么想都是还没有找对地方。
“还是重新把它们盖上吧,”搓了搓手臂,齐一乐默默远离了那阵法两步,“这玩意儿有点邪性,我光是看着它就觉得冷。”
虚拟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夜晚十点,平山医院内的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只是江宁本身体寒又失血过多,对温度的变化倒是没有那么敏感。
重新将手术台挪回去,几人一时也没了头绪,安稳的环境容易让人产生怠惰的情绪,见手术室里安静且没有鬼魂侵扰,江宁也知道这种时候很难再催促众人继续向下走。
无论在现实还是在游戏,主动离开舒适圈都是一件艰难的事,可想起那个执着于妹妹的女鬼,江宁很担心没有作为的他们会惹恼对方。
在被各种摆件和平安符塞满的院长办公室都能来去自如,那女鬼绝对不会被这几张简单丢在门口的符纸难住。
说曹操曹操到,正当江宁思索着要不要让严森背着他去一楼时,手术室门外忽然又传来了那清脆的高跟鞋声。
“噔、噔、噔……”
听到这声响,几个小时前被吓又被打晕的齐一乐几人立刻紧张起来,单腿向前蹦了两下,在院长办公室和对方“友好”接触过的江宁倒还算是比较镇定。
扶住严森递过来的手臂,江宁被对方半抱半扶地带到了门边,当青年将手搭在抵在门口的矮柜上时,洪彬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要干嘛!”
瞧这架势,对方该不会是想给那会杀人的女鬼开门吧?!
“这东西根本拦不住她,”手上一顿,江宁回头看向几人,“我来交涉,你们都去其他房间躲躲。”
“如果我们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就再想别的办法。”
医院的手术室不会只有一个出口,顺着那一串房间绕绕,他们总能找到医护人员使用的出口。
让受伤最重的江宁去冒险?齐一乐刚想反驳,就被对方一个严肃的眼神怼了回去。
——他和江宁见过几次,自然知道这是对方彻底认真起来的表现。
仿佛是为了配合江宁的说辞似的,门外的脚步声突兀停下,而后又响起了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那声音明明很轻,却还是如同重锤一般敲在了众人的心上。
“我就在旁边等你。”咬了咬牙,齐一乐做出最后的妥协,等到几人都顺利躲进了卫生通过用房,江宁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房门——
不是他想拖着严森下水,只是他知道这人肯定是赶都赶不走。
还是那张眼熟而又骇人的脸庞,黑色的纹路几乎覆盖了女人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一回生二回熟,前后见过对方好几次的江宁冲对方挥了挥爪子,端的是表现得淡定非常:“你好,久等了。”
大概是从没想过恐怖游戏还能这么玩,躲在卫生通过用房的齐一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给这胆大包天的小祖宗跪下。
可江宁既然敢冒险,那就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虽不知下午的女鬼为何会发狂,但夜晚中的她,却比这医院中的所有原住民都要清醒。
没有答话,女鬼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盯住青年,似乎在等对方还有什么话说。
“我知道你想让我们这群人帮你找妹妹,”被这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饶是江宁胆子再大也忍不住打了个怵,用力抓紧身旁人的手臂,江宁尽量声线平稳道,“但是这医院里的恶鬼太多了,如果你不保护我们,我们根本就到不了你想去的地方。”
这女鬼出现的时机恰好,每次都像是在故意将他们推向一个地方,所以比起“女鬼不知道妹妹在哪”的结论,江宁现在更相信对方只是没办法接近那个阵法。
“毁了阵法,把我妹妹救出来。”
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了这么一句,女鬼的声音就如被砂纸刮过一样粗砺,配上她乱七八糟的黑发和大红的高跟鞋,这的确是一个可以把小孩吓哭的经典怨灵形象。
“你得送我们过去。”面不改色,瘸腿又坏手的青年分毫不让。
玩家想要脱困就必须在灾难发生前毁掉那个阵法,而笔记上说的“从源头上破坏”八成就是要他们把那纯阴命格的阵眼取出,尽管目的一致,但江宁还是要极力向女鬼争取玩家应有的“福利”。
原因无他,如果几人在到达终点前就将所有保命手段用光,那么就算找到了阵法,他们也只能是去给那疑似女鬼妹妹的邪物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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