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了和江宁组队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对方的“动动嘴皮子”有多重要,要是青年不说,他们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想到“把符纸灰烬洒在伤口上”这种不科学的操作。
“都看着我干嘛?”被众人盯得发毛,江宁凑回严森的身边,“熟能生巧,恐怖游戏里要习惯废物利用。”
一把托住自家媳妇的手臂,严森淡淡道:“先照顾彭洋。”
被严森护崽子般地目光一扫,识趣的众人立即鱼鸟做散去扶彭洋,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男人身上,江宁有气无力地和对方咬耳朵:“腿软。”
比起形容凄惨的厉鬼,江宁更怕虫类和溃烂的血肉,上次要不是莱昂直接被十字架腐蚀成黑色,江宁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
“出息。”轻笑一声,严森抬手顺了顺对方的头发,“你表现的很好。”
至少除了自己,房间里应该还没有人能看出青年的心虚。
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直播间内的老观众早就习惯了江宁的这种反差萌,不过他们并没有拆穿对方,而是齐刷刷地刷起了“宁宁霸气”。
有急救绷带的帮助,彭洋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点血色,撑过最初的一阵腿软,江宁开口叮嘱:“虽然不知道这虫子的来历,但在这个关卡大家最好还是不要受伤。”
不要受伤,听到这话,大部分玩家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就算是在之前的普通关卡中,也很少有人能毫发无伤地逃脱出局。
可一想到彭洋的凄惨样,众人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个设定,毕竟就算有符纸在手,也没人想去体会一把吐虫子的感觉。
彭洋的遭遇让局势明朗了一些,可这仍旧只是同安镇秘辛的冰山一角,谈判失败的陶飞满腹不爽地叫走严森几人,而童欣然和彭洋却只能捏着符纸战战兢兢地守在原地。
在离开小院的一刻,五感最为敏锐的严森突兀地察觉到一股恶意,他猛地回头,正对上远处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
它就如漆黑沼泽下的漩涡一般,不容拒绝地拖着人向下……
还没等严森再想更多,一道熟悉的白光就差点晃瞎了他的眼睛,在那一刻,上过战场的严森几乎以为自己被敌人投掷了闪光|弹。
“快走。”眼帘低垂,江宁拽着严森快步向前,他唇瓣发白,脸色甚至要比之前在屋子里时还要难看一些。
陶飞和送客的季老二走在最前,因此NPC们并没有发现江宁和严森的异常,状似无意地抬手遮住手电筒的前端,江宁借着指缝间漏出的微光左右扫了两下,这才借着陶飞的说话声关掉了开关。
其他人不知道江宁为何如此,但直播间内的观众却依靠镜头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在手电筒的余光不科学地扫过男孩身上时,江宁看到的不是走马灯,而是一条条在对方体内游走蠕动的长虫。
它们通体泛红,周身还缠绕着一层不详的黑气,要不是系统及时打了马赛克,这一幕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心中的阴影。
还有追在男孩身后的中年妇人,江宁无意瞥到对方,发现那妇人的情况居然和男孩一模一样!
整个季宅,居然只有陶飞一个NPC是正常人。
联想到核能手电筒的作用,江宁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包括季老二在内,他们……还能够算是活人吗?
手心一层层地冒汗,可青年的外表却瞧不出任何反常,江宁声线平稳地和众人交谈,正常的就像从没有发现过这个世界的真相。
只有时刻关注着对方的严森,才在外套袖口的遮掩下,轻柔地用指腹拭去了青年手心的湿气。
直到顺利返回陶家客房,江宁才卸掉了自己胸中提着的那一口气,他口干舌燥,却警惕地没有去碰桌上早就备好的茶水。
确定周围没有人监视,江宁简单地向众人讲述了一遍自己的发现,魏星元刚才就站在季老二的身后,听到这话,他立刻嫌弃地上下拍打起衣服。
被虫子鸠占鹊巢的人类,单是想想,洪彬就觉得一阵恶心,惊讶之余,他也十分佩服江宁能够语气淡定地撑到现在。
殊不知被他称作“淡定”的猫眼青年,此刻早已腿软的瘫在椅子上站不起来。
尽管陶飞贴心地为五人安排了三间客房,但唯一的女生苗苗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独处,只犹豫了几秒,她便抬头看向江宁:“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睡吗?”
——虽说相处的时间还不到半天,可靠着女生的直觉,苗苗早已看出严江二人间谁才是能做主的那一个。
严森纵然强势,可一对上江宁,对方九成九会软成一团棉花。
意味不明地盯住苗苗,“棉花”严森也知道对方会如此发问的原因,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男女大防上考虑,他和江宁这对同性情侣都是更好的选择。
正常大小的客房肯定睡不下五个人,江宁和严森对视一眼,接着对苗苗点了点头,见局势已定,魏星元哼笑一声,拖着洪彬就向外走去。
“他怎么这么生气?”不解地蹙眉,江宁看向去关门的严森。
“因为我之前拒绝了他的合作。”
接话的不是严森,而是在江宁身边坐下的苗苗,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画笔放在桌上,而后认真地看向严、江二人:“要结盟吗?我会画符。”
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资料,江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神笔马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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