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江宁不会没有缘由地瞎猜,严森便借着烛光更加仔细地搜寻起来,坚守在他直播间的粉丝们,纷纷哭着刷起了“我受不了这委屈”。
“严哥、严神!收了神通罢!人家还在吃饭呢QAQ!”
“我佛了,这人怕不是没有害怕的情绪……”
“劝退玩家,公测必改!”
直播间热热闹闹,严森也找到了他的目标,盘踞在左前方棺材上的那只命蛊,明显和其他同伴不太一样。
没有令人作呕的丑陋,它体态小巧、看起来更像是被红宝石雕刻出的摆件,大抵是还没有进化完全,它的头部还是和其他命蛊相同的质感。
而在它身下,还有数枚米粒大小向下滚落的虫卵。
源源不绝的命蛊,这就是陶嘉能够操控同安镇的秘密吗?
上方的铁门忽然发出“喀啦”一声响动,石室内遮蔽物甚少,江宁和严森一人一个,拽着苗苗和洪彬跑回了密道。
与预想中不同,来人并不是陶家两兄弟,听那虚浮且无力的脚步声,他们更像是陶宅内被命蛊掏空身体的族人。
事实上,江宁的猜测完全正确,在将铁门关好之后,那个后下来的高个男人开口抱怨:“真是晦气,听说一会儿还要我们搬一副棺材下来。”
“有活干就别抱怨了,”没有发觉地下多了人,矮个男人低声劝诫,“要是和王婆子一样惹了陶嘉生气,你和我都活不下去。”
“你最近也见过她吧,没了新鲜的命蛊,咱们以后也会变成那样。”
明知同伴说的是事实,可高个男人还是心有不忿:“不过是一个装腔作势的毛头小子,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怕他。”
“因为这池子命蛊?要是没有陶家的血,我看他还能拿什么嚣张。”
“话可不能这么说,”靠近深坑,矮个男人将手臂附近的衣服挽起,“当年那两口子为了长生,就想拿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养新蛊,可惜啊,这新蛊没养成、反倒把命都搭了进去。”
吞了吞口水,高个男人也有学有样地蹲在深坑旁:“你是说……上一任家主是陶嘉杀的?”
“可不嘛,他护他那个弟弟护得跟眼珠子似的,”鲜血流出、命蛊入体,矮个男人疼得嘶了一声,“听说他当年去了大半条命,只能日日来这虫池中‘沐浴’才能苟活。”
同安镇上的命蛊起源于陶家,但在陶嘉之前,谁也不敢挖祖宗的棺材、放出在他们尸体里沉睡的虫卵,陶嘉对活着的执念远超常人,使用的手段也令人生畏。
乍然听到此等内幕,江宁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狠辣与果决,可惜双方立场不同,玩家们想要逃脱,就只能断了陶嘉的生机。
重新在体内植入鲜活的命蛊,那两个男人的脚步也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这种劣质命蛊虽然经不起消耗,但在几乎没有正常人的同安镇,能继续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奢侈。
君不见那些得罪陶嘉的镇民,都已经和王婆子一样变得垂垂老矣。
“所以我们得解决掉那条快要成形的蛊王?”确认那两人离开,江宁从密道里探出脑袋,“如果还有棺材要搬下来,应该就是季香芸的尸骨了。”
“这也太狠了吧……”亲眼见到那两个男人将手伸进虫池,洪彬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对方习以为常的模样,他只觉得同安镇所有人的三观都已崩坏。
深有同感地点头,苗苗彻底掐灭了自己对陶嘉的好感,哪怕对方脸长得再好看,她也无法接受在虫堆洗澡的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那么一个风光霁月的大家少爷,若不是当初被父母算计,他也未必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希望郑昌他们也能发现这个地方,”抬头望了望那扇被关上的铁门,江宁侧身看向严森,“怎么样,有把握打死那条命蛊吗。”
“媳妇发问那必须有啊!”
就在观众调笑起哄之时,严森却少见地给出了一个不确定地回答:“说不好。”
严森的枪法极好,可这却不代表他会盲目托大,和之前打中细线发丝不同,这条位于虫群中的命蛊不仅是体型小巧的活物、身上大多部位还是类似宝石的坚硬材质。
也就是说,如果严森想要一击毙命,他就只能打中对方还未转化完成的头部。
地下密室灯火幽暗,只有在子弹离膛的那一刻,他才能给出一个足够确切的答案。
被严森的认真所感染,镜头外的观众们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魏星元的死近在眼前,如果找不到通关条件,陶嘉一个人就能让两小队团灭。
还没等众人商量出一个所以然,上方的铁门就再次打开,严森本以为是刚刚那两个男人搬了棺材回来,没成想他却感知到了不下四人的气息。
“放下去吧,好歹有陶家的血脉,合该让她认祖归宗。”
是陶嘉的声音,躲在暗处的江宁非常好奇,对方坐着轮椅要怎么下来。
清楚陶嘉的本事,众人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明目张胆地偷看,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抬着棺材的两人似是走进了虫池。
“放好了,少爷,我们可以出、出去了吗?”一改方才的鄙夷,高个男人恭敬发问、痛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可陶嘉却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他沉默两秒,语气一下子凌厉起来:“为什么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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