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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一样的道具, 为什么鬼啊怪的从来不去找严森?
    还没等他说完, 怪物就怒吼着对江宁发起第n次袭击,看出彭洋想救人的意图, 他用眼神示意严森帮忙,自己则是上蹿下跳地吸引敌人注意。
    “就是现在!”
    被怪物身上无数双眼睛同时盯住,江宁头皮发麻地大喊出声, 严森和彭洋不负众望, 找准机会就拽住了那两根拖在地上的麻绳。
    怪物的力气极大, 两人手上立时被勒出一道粗糙的血痕,严森右臂青筋暴起,左手掏出剪子咔嚓就是两刀。
    “剪刀?哪来的?”
    突然失去和自己“拔河”的对手,彭洋扑通一声被惯性摔在地上,好在他及时开出护盾,这才避免了被撞成脑震荡的结局。
    “屋里拿的。”与彭洋的狼狈相比,严森只是向后踉跄了几步,江宁有意地在前方拉怪,他们与季陶二人的距离正在不断拉远。
    祠堂周围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势均力敌的一人一鬼谁也抽不出空去对付别人,陶飞猜到众人要逃,连忙发了狠地踢踹郑昌:“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我哥!”
    这是他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对方。
    陶飞喊得撕心裂肺,但郑昌却是一个很冷酷的男人,他分得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剧情,手中的匕首也握得格外稳当。
    这是他们最强的护身符,无论是陶嘉还是季香芸,在面对陶飞时都会投鼠忌器。
    “呼——呼——”
    剧烈地喘息,江宁像是用冲刺的速度跑着八百米,头顶伸来一只流血的左手,他想都没想地握住,下一秒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是严森,他不知何时跳到了祠堂外的围墙上,看样子是想让怪物再撞一次南墙。
    可他却没有成功,手脚挥舞出一片模糊的残影,肉球发了疯似的向季香芸滚去,Boss间的决战胜负分明,陶嘉嘴角带血,右手却死死掐住了敌人的颈骨。
    陶氏族人的力量来源于绝望的血脉,只要捏断季香芸所依附的这具白骨,她就会虚弱得和镇外野鬼无异,高处的严森神色一凛,毫不犹豫地掏|枪上膛。
    那是一段足够远的距离,哪怕江宁极力远眺,也只能勉强看到陶嘉眉心的红点,可几乎在严森松开他拿枪的一瞬,江宁就听到了子弹出膛的声音——
    “砰!”
    枪声震耳欲聋,江宁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银色的子弹划出灿烂的尾线,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直奔陶嘉的眉间。
    “雕虫小技。”
    微微偏头,陶飞空着的左手一扬,从血管中破出的虫群便组成了一道坚壁,但银色子弹没有退缩,依然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前冲去。
    那是一抹很暗淡的银光,在经历过虫墙的层层削弱之后,它甚至连一抹豆大的萤火都比不上,可就是这么一抹微光,却势如破竹地炸破了蛊王的头颅。
    目瞪口呆,勉强看清这一切的彭洋声音颤颤:“……他连陶嘉会转头也算到了?”
    这角度、这心计,哪里是普通的FPS主播能够比拟?
    汗与血交织在掌心,只有严森自己才知道刚刚那一击有多冒险,手指迟钝且不听使唤的感觉,霎时将他带回了不能拿枪的现实记忆。
    “辛苦了。”
    伴随着陶嘉痛苦的嘶嚎,一只同样布满擦痕的左手出现在严森眼前,猫眼青年按下男人僵硬的手臂,心疼地在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吹了口气:“还疼吗?你刚刚特别帅,帅到让人腿软的那种。”
    所有不愉快的记忆都在这一刻被青年轻飘飘地吹走,严森突然觉得,只要有江宁在身边,就算是手筋断了,他也有再次拿枪的勇气。
    完全不在意墙上两人的窃窃私语,季香芸在子弹命中的刹那便挣脱了陶嘉的钳制,号令群虫的蛊王被人击碎,群龙无首的命蛊们纷纷蚕食起宿主的身体。
    “哥!”
    厉鬼的骨爪已然接近,可眉心淌血的青年却根本站不起来,陶飞声音哀恸宛如泣血,郑昌不想让对方白白送死,却还是没能拦住一个不想活的人。
    匕首划开脖颈,陶飞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伤到气管,他趁着郑昌惊愕的瞬间挣脱束缚,倦鸟归林般扑到了哥哥身上。
    “扑哧——”
    利爪穿透心脏,带来的却不是胜利的喜悦,躁动的命蛊嗅到熟悉的味道,纷纷顺势缠上了季香芸的骨头。
    “不!”
    死前痛苦的回忆在眼前闪现,季香芸疯狂地甩动四肢,她的血肉早已被啃尽,只剩下一副瘦弱干瘪的骨头架子。
    无力再用幻象遮掩自己,森白骷髅空洞的眼窝窜起两缕翠绿的火焰,见命蛊连自己的骨头都要撕咬,季香芸仰头尖啸:“都去死吧——!”
    幽幽绿火急射而出,所要点燃的正是飘在半空中的巨型肉球,宛若一场盛大而凄美的烟火,球形怪物砰地炸开,其中被点燃的魂魄纷纷扬扬地洒遍每个角落。
    须臾之间,同安镇彻底沦为一片幽绿的火海,身体无法愈合的陶嘉,颤巍巍地向郑昌伸出手臂:“救、救救他。”
    平生只想将弟弟圈在身边,可在直面死亡的这一刻,陶嘉终究选择了妥协,陶飞体内的命蛊还在,没有厉鬼拦路,只要逃出镇子对方就能活着。
    至于之后……之后……
    思绪逐渐涣散,陶嘉感到有无数命蛊正挤挤挨挨地从他体内爬出,他一向憎恶自己这种丑陋骇人的模样,却没想到至死都不能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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