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从地点头,江宁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脚腕,顺势将自己大半的重量交付到男人身上:“你和郝莉莉……”
“我开枪打了杜明月,”无意让青年知道那些侮辱的话语,严森言简意赅道,“现在圣玛丽号上分为两个阵营。”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能躲过我的子弹,Ta绝对不是杜明月本人。”
就算有通灵术的直觉加持,对方那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身体,也不该做出如此灵敏精确的反应。
“所以它和玛丽不是一伙的?”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性别,江宁只能用动物的它来代替,想起之前险些被上身的经历,他心有余悸道,“难道是他?那个被烧焦的男人?”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郝莉莉曾说过她在柜子里发现了一个能变成黑烟的“厉鬼”。
“或许吧,现在我还不能确定。”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甲板右侧的一处避风地,不知从哪搬来的木箱规矩地堆在四周,江宁打眼一瞧,就注意到了病恹恹倚在旁边的安妮。
“就知道是你,”纵然声音低哑,对方的语气也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挑剔,“否则还有谁能让严神这样火急火燎地窜出去。”
难得听到安妮完全与娇俏无关的本音,江宁摸了摸鼻子,敏锐地嗅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你受伤了?”
“是啊,”大大方方地拎起自己空荡的袖子,安妮不在意道,“好歹捡回一条小命。”
也就是在这时,江宁才注意到对方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入戏地摇着扇子。
“她好像知道我们手里有武器,”发觉江宁身后再没有旁人,阮桐谨慎地从木箱背后探出头来,“亏得安妮的眉笔握在左手,才没有和钱小睿一样……”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在场几人都清楚其中的含义,想起自己被咬出四个小坑的核能手电筒,江宁忽难免感到心有余悸。
“先处理伤口,”将贴身藏好的绷带丢给江宁,安妮用完好的左手拖出一瓶烈酒,“那东西最喜欢新鲜的血液。”
知道自家爱人手腕有伤,严森头也不抬地伸手替对方接下那卷绷带,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江宁好奇地打量四周:“只有我们四个?”
“不然呢,”低低地嗤笑一声,安妮挑眉指向自己,“谁会想带着一个拖油瓶。”
“别这么说,”霸气地敲了敲对方的脑袋,阮桐开口解释道,“我和严森联手,势必会引起许多人的忌惮。”
双拳难敌四手,若还想搏一搏冠军的宝座,其余人就不得不站在和他们二人对立的一面。
再加上阮桐不肯放弃安妮、严森不肯丢下江宁,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倒也还在观众们的预料之中。
“那孔良呢?”高浓度的白酒浇过伤口,江宁疼得嘶了一声,“他难道也站在杜明月那边?”
就算其他人都没有猜出杜明月的身份,锦鲤附体的孔良也该察觉对方的猫腻。
见青年的伤口微微泛白,严森顾不上心疼,很快便将它包进了绷带里:“不知道,他和你一样,这三天都没有出现。”
“真是见鬼,”感同身受地捂住自己的肩膀,安妮不禁愤愤地抱怨,“如果你和孔良都还活着,杜明月那边为什么没有减员?”
“明明这几天都有钟声响起……”
听到这话,江宁不由回忆起郝莉莉一开始指控杜明月已死的癫狂,这种操控尸体的手段,莫名让他联想到了上一关卡的某位熟人。
“江宁?”
见青年双眼发直地走神,严森系好最后一个活结,而后抬手在对方眼前晃了一晃:“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没有城市中钢铁森林的阻挡,海上的阳光温柔且明亮地照在男人的侧脸之上,还没等江宁开口回应什么,那边阮桐就极为煞风景地开口:“先别忙着调|情……”
“如果我没算错,今晚可是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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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胡说八道,谁调|情了!
严森:我。
安妮小可怜也是个命大的狼火,月圆之夜又会发生什么嘞。
第162章
月圆。
对于在走马灯中见证过血月异象的江宁来说, 这的确称不上什么能让人开心的消息, 虽然还搞不清楚原因,但玛丽的能力无疑与月亮的状态有关。
在大部分西方传说中, 月圆都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吉兆。
“玛丽会在夜晚出来狩猎,”怕刚逃出来的江宁与情报脱节,安妮倚着木箱强打精神开口, “如果不出意外,今晚会死的大概是我。”
少了一条运用自如的手臂,安妮本就要比其他玩家更加危险。
刺骨的疼痛时时刻刻折磨着他的神经, 若不是怕让粉丝失望, 他早就该找个机会死遁出去。
“少胡说八道。”
再次不客气地敲了敲对方的脑袋,阮桐摩挲着放在一旁的微型炮|筒:“反正我的道具冷却完了, 大不了咱们就来个同归于尽。”
圣玛丽号要是漏水,船上的玩家就一个都别想回去。
是个狼火。
惊讶地看向阮桐, 江宁突然觉得这或许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比起被玛丽吃掉, 他宁愿去和其他玩家比比谁的泳技更高。
一瞥见自家爱人狐狸般狡黠的眼睛,严森就知道对方保准又在打什么不靠谱的鬼主意,揉了揉青年乱蓬蓬的黑发,他嗓音低沉道:“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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