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鹿停下动作,也看着他,半晌牵起嘴角笑了笑:“不客气!”
他以为沈樟在谢自己给他夹菜,但沈樟谢他的却不止这些。
吃过午饭,沈樟将餐盒收拾干净:“你回去吧,别陪着我了。”
林见鹿看了看吴海丽那边,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沈樟,我有个事想告诉你。”
“嗯。”
“其实……今天厂子里来的那个领导是……是我爸,这厂子是他和朋友合伙开的。”说完,林见鹿忐忑不安地看着沈樟。
沈樟因为巧合,感到意外,想起母亲在林见鹿父亲面前的举动又感到羞愧。
母亲穷极讹赖的样子,不仅被林见鹿见到,就连他的父亲也看得清清楚楚。
“替我跟叔叔道个歉,我妈她……”
“没事,你爸爸伤那么重,阿姨着急是正常的。”林见鹿打断了沈樟的话,他不想让沈樟在自面前也窘迫难堪。
“还有,别和我妈说这件事儿,我怕她针对你。”他妈妈如果知道林见鹿是厂长的儿子,恐怕现在已经扑上来撒泼了。
钱财看得比命还重,能揪出一分是一分。
林见鹿点头:“我知道,那我先回家,晚上过来给你送饭。”
沈樟接连拒绝几次,林见鹿虽然哼哼哈哈地答应,但心里的决定却没改。
他走了以后,沈樟在病房守了一下午,吴海丽借口去存钱,直到晚上才露面。
这次她不是自己回来的,沈樟的舅舅也跟着一起来了。
在病房外看沈富一眼,姐弟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商量,沈樟的舅舅吴海涛和他妈一样的嘴脸:“明天我就找几个人,去他们厂子门口堵着,得要钱,这人都残废了,要个百八十万!”
吴海丽也点头:“对,以后我得伺候他和肚子里的孩子,上不了班,我的工资也得他们出!”
姐弟俩一唱一和,都在为明天大闹厂子做准备。
沈樟在一旁听着,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抠得手心生疼,今天林见鹿父亲的态度他也见到了,不会抵赖不管,但是吴海丽却还是打算撒泼耍混,想要讹人。
“厂子里已经说会负责,你们就不要再去闹事了。”沈樟冷冷开口。
吴海丽见他向着外人说话,立马火了:“你小孩,你懂什么!不去闹他们能赔几个钱?还有,你别上学了,明天开始你得照顾你爸,我怀孕了,可伺候不了他!”
“我可以晚上负责照顾他,白天有护士帮忙,我放学了就过来。”沈樟压着火气和吴海丽商量。
吴海丽却管三七二十一,咬死了就要他伺候:“不行!我白天要去厂子里找人赔钱,他是你爸,就得你管!”
沈樟深吸一口,走到吴海丽面前,语气带着狠劲儿:“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晚上我来照顾,白天你负责,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一天都不管!这十年,你们也一天都没管过我了。”
转头看向吴海涛:“还有,你们明天要是去厂子里闹,我就报警说你们借机讹诈!”
吴海涛被沈樟唬得一愣,半天反应过来,还嘴骂他:“你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跟谁犯浑呢!你爸没教育好你,我替他教育你!”
说完想起来揪沈樟衣领,沈樟却快他一步,两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他硬摁椅子上:“你要是打我,我可就还手了。”
吴海涛挣脱两下没起来,转头喊吴海丽:“你看你养的小畜生,快点把他拉开!”
没等吴海丽上前,沈樟已经送开了手,看了她们姐弟一眼,闪到一旁。
吴海涛还忿忿不平,却被吴海丽拉住:“别搭理他,咱们回家商量!”
俩人离开,吴海丽连一句嘱咐都没有,就把沈樟一个人丢在医院。
七点多的时候,林见鹿打来电话,要沈樟再等等自己,路上有些堵车。
半个小时后,林见鹿提着好些水果和保温饭盒赶来。
怕沈樟等得着急,一路小跑:“你爸醒了吗?”
沈樟摇摇头:“还没有,医生查房时说,差不多得等到半夜吧。”
林见鹿把保温饭盒递给沈樟:“我妈包饺子,还炒了两菜,你去那边吃饭,我去把水果放好。”
沈樟看着他手里提的水果,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虽然沈富在厂里受伤,可那是他自己违反规定作出来的:“林见鹿,别带东西了,你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
“一点水果,你爸不吃你还能吃呢,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林见鹿转身将水果放进医院分配的寄存柜里。
沈樟提着饭盒走到一旁,坐椅子上打开,夹了个饺子刚送进嘴里,就听到病房里传来大喊大叫的骂声。
沈樟呼吸一顿,不用看,听声音他都猜得出来,是沈富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揉揉憨憨~
第19章 逼急了
已经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再难堪也不过如此。
可被林见鹿见到这一切,沈樟就不是个滋味儿,不是丢脸,而是心慌。
沈富作得太凶,护士只好把值班医生叫来,开了一支镇定剂,沈富才安静下来。
沈樟站在病房外僵成了一具雕像,目光复杂地盯着又睡着了的沈富。
好半天突然回过神来,似想起重要的事情一样。
猛然转向林见鹿,语速很急:“很晚了,你回去吧,还有,明天不要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