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饿了。
先不吐槽狗的名字,顾宝没忘了裴廷刚才的动静:“怎么不多睡一会,天还没亮呢,是我吵醒你了?”
裴廷:“不是,我本来就该起来了。”
顾宝哑然,裴廷说完之后,回卧室换了身衣服,直接去了一楼的健身房。顾宝自己前往客卧,裹着一身寒意,缩进冷冰冰的被窝里,打算补眠。
被子里还没暖起来,顾宝拿手机看时间,刚六点多钟。
这么早起来健身?难道这就是成功人士的自制力?
脑海里的念头渐渐被困意打败,思维逐渐散开,忽地,一个想法吹跑了所有疲倦,顾宝睁开双眼,刚才……裴廷该不会以为他连夜跑路了吧,这么惊慌?
再回想上次同床共枕,是他们都不愿提起的醉酒那夜。
日转星移,当年那些细节早已模糊许多,顾宝也不许自己随便想起。那晚裴廷最后没做什么,压着衣衫不整的他沉沉睡去。
裴廷是不是以为,他还怕他。
顾宝怕吗?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包括对裴廷的表白,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答应有利用之嫌,不答应,还能心安理得接受裴廷帮助吗?
翻来覆去,在床上几乎转出火来,顾宝都没琢磨出答案,只能起声洗漱,下楼吃个早餐。裴廷昨晚说今天要带他去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哪。
顾宝抵达一楼时,裴廷正好从健身房出来,大汗淋漓,浑身冒着热气。披萨跟在他腿边摇尾不过数十秒,看到顾宝就叛变,快活地来到顾宝身旁讨要摸摸。
裴廷瞧着不满,喊了几声,狗子不但不理,亲亲热热地被顾宝抱在怀里,尾巴摇出阵风来。
披萨是小型狗交配出来,体型很小,跟成年猫差不多,抱着也不重。顾宝就像搂小孩一样抱着狗,话家常般:“早上吃什么?”
裴廷随手抹了把汗,后退了步:“生煎包怎么样?”
顾宝意识到对方避让,愣了下,说好。
裴廷绕过顾宝,留下一句去洗个澡,便大步撤离,跟逃似的。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是他主动告白,裴廷被他吓怕了呢。
心里嘀咕着,顾宝带着披萨来到沙发上,点着狗的鼻子:“你主人在想什么?”披萨并听不明白,还把顾宝的手指头舔得湿淋淋的。
跟条狗说心事没有意义,顾宝躺在沙发上,胸口上趴只狗,脸颊下巴被舔得一道道潮痕。不知发了多久的呆,身上放肆的披萨被主人毫不客气地拎起。
裴廷冷着脸把狗一甩,对占了便宜的情敌毫不心软。披萨还不知自己讨嫌,用头拱裴廷的小腿,快活得不像一头成熟稳重的中年狗。
顾宝目光落在裴廷身上,发觉人已经换上一套西装,自己身上还是松垮的白棉T恤,他忙起身:“出去吃吗?”他以为就叫个外卖。
裴廷颔首,顾宝一骨碌地从沙发上爬起,想要跑上二楼。腰部却被裴廷捞了把,肚皮柔软地贴在结实的小臂,力的作用,顾宝险些被裴廷搂在怀里。
不等他反应过来,裴廷就松开了他:“别跑,地昨天才打过蜡,很滑。”
顾宝扶着人的手臂站稳了,红着脸胡乱点了两下头,离开裴廷,他踱步上楼,
从前的顾宝会想,努力健身就会有回报,裴廷是他的追随目标。现在不了,总感觉打量裴廷身材有多好都是件奇怪的事。
他揉了揉肚子,那里脆弱敏感,轻轻一撞都会疼。刚才没有疼,只有烫。
换好衣服,顾宝到楼下与裴廷会和。他换了正装,想着一会可能还要上班。哪有上班第二天就旷工的道理。
车上他问裴廷,到底是去什么地方,不能晚点再去吗,比如说下班后。
裴廷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说不能,时间早已定好了,就是今天是十点半。
吃早餐的店面不大,胜在干净,环境也不错。点这家外卖的人很多,外卖骑手来了一趟又一趟。
老板娘与裴廷相熟,给他留有位置。顾宝竖着菜单偷摸问裴廷:“这家店也能预定位置?”
裴廷奇怪地看向顾宝:“不能。”
“那老板娘为什么给你留?”顾宝说,该不会因为裴廷长得帅吧。
裴廷好似看出顾宝在想什么:“我名下的基金会,救助过老板娘的女儿。”
原来如此,顾宝为自己的肤浅感到脸红。
顾宝刚想问问是什么基金会,话到嘴边又苦涩地咽了回去。问清楚了有什么用,他现在的状况还能做慈善不成。
裴廷对他才是做慈善,是救助。
老板娘端着热乎乎的生煎包上来,还有两杯浓香的豆奶。
裴廷用餐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但老板年第一次见顾宝,便多问了几句,顾宝说自己是裴廷朋友,老板娘夸他一表人才,长得好看,末了还送了几根油条给顾宝。
没谁不喜欢听好话,顾宝脸上难得露出点笑来,等回神,就发现裴廷在桌的对面看他。
顾宝笑容僵在嘴边:“怎么了?”
裴廷说:“你确实长得好看。”
筷子里的生煎包落在盘中,油溅到了顾宝脸上,他笑不出来。很显然,裴廷的夸赞没有老板娘的给力。
顾宝用纸巾擦了擦脸:“谢谢。”
无尽的沉默在蔓延,裴廷抿唇,有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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