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顾宝后来把裴廷提过来的水果都拎了出去,他对裴廷说:“裴先生,我们俩现在其实没什么关系,您贵人事忙,实在没必要过来。”
裴廷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叹气道:“宝宝,你别这样。”
顾宝松了手,沉重的果篮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别喊得这么亲热,这声宝宝还真不敢当。”
裴廷的嘴角淤青未散,顾宝也没想到自己下手会这么重。但他不后悔,甚至看到那点淤青,有几分痛快。
他可真恨裴廷,爱而生恨。
顾宝说:“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我有朋友,无需再加裴先生一位了。”
裴廷被顾宝刺得恼了:“我不明白,恢复得像之前那样,到底……”
顾宝大声道:“不可能!从你亲我的时候,从你睡我的时候,从你把我关起来,还和我说分手之后,就不可能了!”
他红着眼,胸膛激烈起伏着:“当初我把你当朋友,你非要招惹我,现在叫我爱上你了,你又想当朋友了?裴廷!事情从来都不是你说了算的!”
裴廷哑然,他还想说什么,顾宝就跟倦了似的转头:“算了吧,我求你了,别再来了,你去找别人玩朋友游戏,我玩不起,真的。”
顾宝转身进了病房,拉上门,把裴廷关在门外。汤玉美躺在床上,已经醒了,不知听了多久。
他故作无事地走过去,柔声地问:“妈,你醒了,有没什么地方不舒服?”
汤玉美艰难地摇了摇头,眼睛却滑下一串泪。顾宝知道,他妈是听见了,在心疼他。他妈都知道心疼他,罪魁祸首却还是不懂,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妈住了两个礼拜的院,出院后,顾宝就请了个护工在家里帮汤玉美忙。他很想留下来照顾妈妈,但他还要上班挣钱。
久违地回到餐厅,顾宝迅速让自己忙碌起来,把和裴廷那些破事清出脑海。
然而清理得并不成功,顾宝不喜欢抽烟,最近却迷上了抽烟的滋味。一根接一根的下去,好像心口那股闷气都能暂时消失了。
晚上,顾宝被纪图强拉到了酒吧。顾宝本来想早点回去,纪图却跟他说,他让他妈过去看汤玉美了,两个妈妈有说不完的话,顾宝也应该出来放松了。
顾宝依然不情愿,纪图却严肃道:“宝,你知道你今天抽了多少根烟吗?你从来都没这么大的瘾。”
这让顾宝无法反驳,两包,是他今天的量。这让他每根头发丝里都浸满了烟味。
纪图说:“再这么抽下去,你别说走出失恋了,怕是肺癌先死,或者让我也死于二手烟。”
顾宝只好顺着纪图的意,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在走出失恋,没什么好走出的,他只是需要短暂地转移一下注意力,才会没那么痛苦。
这几个月来,他追裴廷的路,是建立在他所以为的阻碍和误会上。
他一路过关斩将,厮杀到最后,才发现箱子里根本没有宝藏,没有王子,更没有爱。
这时候,顾宝才真正意义上的绝望了,失恋了。
酒吧的音乐很吵,让顾宝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沉重的身体飘起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里,心情由低靡到高涨,甚至让顾宝短暂地拥有了快乐。
不知什么时候,有个人坐在了他身边。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喧嚣的环境里,让这个陌生人都添加了几分神秘的英俊。他凑近顾宝耳边,和他说话。
他说是顾宝朋友把他喊过来的,顾宝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见纪图举着酒杯,冲这边笑着,他就知道这是纪图干的好事,也是今晚的目的。
虽然顾宝没有什么心情,可他也没有立刻把人赶走。
尤其是那个人凑近他耳边问:“顾宝?哪个顾,哪个宝?是宝贝的宝吗?”
好听的声音在顾宝的耳边回荡着,顾宝有一瞬间,心跳仿佛都漏了一拍。却不是因为这个陌生人的气息拂在他耳边,而是因为这个声音,这句话,都那么熟悉,仿佛曾经有人在他耳边这样说过。
将那份悸动,埋进了他曾经懵懂不知的青春里。
顾宝终于正眼看向男人,的确很帅,大概也知道自己很英俊,所以男人的行为挺主动。给顾宝倒酒,陪顾宝抽烟,甚至让顾宝看自己身上的纹身,还说了几句不过火的玩笑话。
男人同顾宝介绍自己的名字,他说他叫宴禹。还在顾宝的手里,落下了他名字的笔画。
顾宝的掌心很痒,又觉得宴禹的行为该死的熟悉,每一个,都是他那前男友做过的。
即使如此,顾宝也没办法迁怒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何况宴禹没有做多过份的行为,而是一直陪着他饮酒,大大方方,光明磊落,哪怕顾宝情绪不高,他也照顾有佳。
中途,顾宝的手机响过几次,顾宝都挂断了。宴禹看见了,便说:“这里太吵了,我知道一个安静的地方,你可以去那里接电话。”
顾宝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跟着宴禹走了。宴禹带他到了酒吧后巷,的确安静许多,隐约能听到一点音乐声。
顾宝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裴廷:“阿姨已经出院了吗?”
顾宝:“嗯。”
裴廷感觉到顾宝没有谈话的意思,便说:“顾宝,我们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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