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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双方都全然沉浸并且享受的拥抱,也理当持续很久,久到某一方——很大可能是阮篙,终于感觉到不好意思然后放手。但是这次他们未能如愿。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在安静到只剩下空气流动的病房中如同一道乍然响起的惊雷,阮篙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慌乱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病房门上有一扇长条形的玻璃,此刻,林琅的面孔就在那后面。
    他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推开了房门。小田跟在他后面将一束灿烂怒放着的花束摆放在桌子上,莫修然随意瞟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转开了目光。
    送病人的花种那么多,偏偏选了香槟玫瑰来配,虽然只是在石竹和月季中夹带了那么几朵,但若是刻意为之也足够让人心里不舒服。
    林琅笑得十分爽朗,似乎对刚才看见的画面毫无芥蒂:“然哥你也来了?”
    如果真的对阮篙什么心思都没有,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躲在一边等两人分开,然后再敲门进来,也免得尴尬。
    思及此,莫修然也露出一个不怎么热络的微笑:“嗯,他病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转开了视线。
    第35章 喜欢
    莫修然的剧组还等着他回去开工,是硬挤出来了一天的假期,匆匆和阮篙见了个面,晚上八点多便乘车离开了县城,赶去坐晚上的飞机,明天还要继续赶工。
    阮篙没有立场出言挽留,眼巴巴地看着莫修然穿上西装外套阖门离开,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的一瞬间,阮篙心里好像被生生挖走了一块似的,突然空的厉害。
    好像以前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阮篙也没有在意过,突然间有人把它填满了那么一会儿,再夺走,就变得空荡荡难以忍受了。
    他脸上的低落实在过于明显,还在病房里的林琅看了个正着,轻轻眯了眯眼。
    这种情绪让阮篙有点疲惫,加上自己还在生病,便不太想再和林琅聊下去,他看了一眼陈子明,对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林琅道:“林哥你也早点回去吧,天黑了外面路不好走,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你一下戏就赶过来也挺累的。”
    林琅道:“明天没我的戏,我和小田在这边住一晚。上午挂完水下午就出院了吧,到时候一起回去。”
    拍外景,保姆车没跟着过来,他们出行都是剧组的车接送,明天一起回去司机跑一趟就行,林琅做得合情合理,叫人无从反驳。
    但他很懂进退,说完之后便站起了身:“不过天确实晚了,小阮还得多休息,我们就先走了,明天出院的时候再过来帮忙。”
    陈子明和他们寒暄了两句,送他们离开了。
    第二天护士再来测体温挂水的时候,阮篙睁着一双挂着黑眼圈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她,把护士吓了一跳,以为他病情加重了才会这么萎靡不振。测出来看到已经转成了低烧才放心一点,把点滴瓶给他挂好,交代道:“一共三瓶,打完按铃叫我。”
    护士刚出去,一个笑眯眯的老头就出现在了门口,他和错身的护士说了两句,然后点点头,推门进来了。
    阮篙惊喜道:“贾导!”
    贾思明把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放,伸手制止他:“躺好躺好,小心跑针了。”
    阮篙激动不已,毕竟他其实也就是发烧而已,有这么多人看他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您怎么来了?”
    贾思明道:“我爱人老家在这边,我陪她过来探亲,本来想去给你探班来着,结果你病了,我就过来看看。还烧不烧?”
    贾思明伸手摸摸他的前额。他的手宽大温暖,几乎遮住了阮篙的上半张脸:“还有点烫啊。”
    阮篙眼睛亮亮的,乖乖回道:“是在低烧,医生说是正常的。”
    如果是莫修然是他演艺路上一座不可逾越的山,那贾思明就是他踏出学校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位老师,他有才气却又待人慈和,对刚出道的阮篙不厌其烦地细细指点,拍《哑子》的那几个月比他在学校里几年所获得的益处都还要多,这些一半来自于莫修然,另一半来自于贾思明。
    因此阮篙对他有点雏鸟情节,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像他一样幸运,能碰瓷到贾思明当鸟妈妈。
    贾思明拉过椅子来坐在阮篙对面,问:“修然来看你了吗?”
    “来了,昨天来的,他太忙了,留了一会儿就走了。”
    贾思明细细看着阮篙的神情,笑了下:“和我演呢?”
    阮篙慌乱地垂下眼:“我和您演什么啊,我演得过吗。”
    贾思明伸出两只手横放着合在一起:“你那点不在意就跟水面上的浮萍一样,我就那么轻轻一扒拉,底下那点不愿意就全露出来了。”
    阮篙被人说中心思,耳朵尖都烧了起来,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贾导,做人留一线,我还要面子呢。”
    他都和人家离婚了,要是贾思明回去了当笑话和莫修然那么一说,他脸往哪放?
    贾思明笑了起来,靠在椅子靠背上:“怎么了,你想他陪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要害羞。你们这样其实不好,这才结婚多久,天天连面都见不着,感情基础打不好,经得起这么消磨吗?”
    他越说阮篙不要害羞阮篙越觉得自己又矫情又事多,比小姑娘还麻烦,连脖子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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