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懒懒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男人，手里的红酒晃了晃，轻笑一声，“咱俩这么吃饭好像还是第一次。”
    一起吃饭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人模狗样吃馆子有之，宿舍里背心裤衩吃拉面也有之，但是这种精心安排可以称之为约会的饭还是第一次。
    “还算满意吗？”姜时砚松了松衬衣领口。
    商场上杀伐果决的人，倒是多了几分忐忑。
    林舟耸耸肩，“还行。”
    说实话，有点儿别扭。
    俩人用刀叉切牛排，动作优雅好看，偶尔互相抬头看一眼。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大家心知肚明，这种环境，这种氛围有些暧昧。
    俩人没怎么交谈，有些沉默的吃完主餐，餐厅经理上了饭后甜点。
    姜时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他找这个地方主要是图清净，也防着被人拍到，所以包了整个顶层，但是他也没想到氛围会这么……尴尬。
    两人端着酒杯去了露台靠在栏杆上，冷风一吹，倒是自在了许多。
    林舟忍不住笑出声来。
    姜时砚偏头看他，林舟用酒杯碰了一下他的，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从姜时砚的角度上看过去，是白皙细长的脖颈，还有微动的喉结。
    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姜时砚别开眼睛，抿了口酒。
    林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递给他，“送你的。”
    “送我的？”姜时砚有些诧异，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定制的男士胸针。
    姜时砚将胸针拿出来放在手里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林舟没看他，一本正经道：“这是帆船。”
    帆船？
    也没见着有帆，倒像是一叶轻舟。
    姜时砚也没拆穿，把玩着胸针，调侃：“挺贵的吧？”
    “几块钱的东西，还买得起，不用你操心。”
    国外知名设计师独家定制，不止贵，还排不上队。
    姜时砚将东西收在盒子里塞进口袋，然后道：“我收下了，就不说谢谢了。”
    林舟偏开头，嘴角微勾。
    两人又碰了几杯，都有些微醺。
    林舟懒懒靠在那里，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也不知怎的，突然问道：“姜时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喜欢一个人？
    姜时砚被问的怔了一下。
    林舟见他半天没说话，肩膀撞了他一下，“干嘛，说不出来？”
    “那倒也不是。”姜时砚一手撑在林舟身后的栏杆上，手指在林舟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那都是十五岁时候的事情了。”姜时砚微微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天。
    少年眉眼精致，不喜欢好好穿校服，总是敞着怀，书包坠在屁股后面，喜欢眯着眼坏笑，也喜欢揽着他的肩膀，对他挑眉眨眼。
    姜时砚想到这些，忍不住苦笑一声，年少的自己经历了太多不该有的撩拨与诱惑。
    “不见面会想，见了面会开心，对视会心跳加速，会因为对方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而偷偷乐半天，也会因为对方与旁人太过亲密而吃醋，不开心。”
    姜时砚用低低的声音诉说着那些少年时候既甜蜜又酸涩的过往。
    林舟听着，似乎循着他的声音回到了十五岁。
    那个递给他水因为碰触而迅速收回去的手指，那个他一偏头总能对上的眼睛，那张因为他一个笑容而泛起红晕的面庞……
    以往被他忽视的画面似乎变得清晰起来。
    林舟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记得他与他第一次见面是五岁，看人家长得好看非要亲人家，事实证明，他的眼光一直很好，姜时砚确实长得很好。
    林舟视线在姜时砚脸上停留着忘了移开，姜时砚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突然睁开眼睛，林舟心猛地跳了一下，然后飞快转开眼睛，因为受到了惊吓，心跳不止。
    “现在呢？”林舟又问，他刚才说那都是十五岁的事情了，所以现在不一样了吗？
    “现在？”姜时砚挑了一下眉。
    十五岁的喜欢很纯粹，情窦初开，一个眼神就能回味好几天。
    而现在……
    姜时砚侧身，半搂着他，“现在，也还是如此，只是，多了些别的，你确定要听？”
    林舟又不是小孩，瞥他一眼，“离我远点儿。”
    姜时砚笑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我没想到有一天可以这么坦然的跟你说起这一切。”以前的他多怕林舟知道一切后会用厌恶的眼神来看他，而现在……
    他觉得老天对他格外眷顾。
    “是吗？”林舟垂眼，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疼。
    十五岁到二十七岁，有个人喜欢了自己十二年。
    不，不应该用喜欢来形容，而是付出。
    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全然接受，却没有给过任何回应。
    这个人这些年会多么的难熬呢。
    林舟抿抿唇，突然道：“姜时砚，要不要接吻？”
    姜时砚有一刹的不可思议，看向林舟，眼中带着探究。
    林舟目视前方，轻咳一声：“别误会，我就是想试试。”
    姜时砚考虑了一会儿，异常矜持：“不了吧，这样不太好，我这个人不随便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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