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许临又是悄咪咪的留宿在了殷闻歌的寝宫里,两人如此坦诚相见之后,少不免要一夜温存。
许是因为冬季太冷的缘故,殷闻歌的手脚总是凉的令人揪心,只有当许临抱着他,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对方时,这才会好一些。
“朕是早产儿,幼年又吃了不少苦,这才落下了病根,先生不被为朕忧心,不会有事的。”
听闻此言,许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又亲了亲了,眸光中满带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许临请了太医院的首席来给殷闻歌诊脉,自那之后,殷闻歌每日便多了一碗苦药汤伺候。
陛下嗜甜,看见这苦药汤自然是避之不及的。
可是,每每想偷偷倒掉的时候,只要一想起许临忧心的面容,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喝掉了。
旋即,便撒着泼要春杏传唤许临入宫,好一顿亲亲抱抱才能安抚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转眼就到了夏初,斗的火热的三人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他们竟然被许临架空了。
这位官居二品的侍郎,一开口便是百官的簇拥,在这朝堂之上,俨然是没有了李丞相和王尚书说话的份。
这一刻,斗的如火如荼的三人才停止了争斗。
时机已经成熟,除了赵四海和他豢养着的那批私兵还未解决,整个朝堂俨然成了许临的一言堂。
就当大家都以为他要效仿其他佞臣,挟天子霍乱朝纲之时,许临却提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他要殷闻歌进密阁里亲政。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是铁条,娘娘年事已高,不若以后就在[凤仪宫]里颐养天年吧。”
年轻的臣子站在朝堂之上,虽站在台下,却生生站出了居高临下的气势。
王太后端正的坐在帘后,一旁的扶手都差点让其捏碎。
这句话无异于圈禁,太后又如何听不出来。
“好一个许侍郎,倒是哀家小看了你。”
许临低笑一声,俊秀面容上端着从容,却是半分功成的得意都没有。
“娘娘若无事,还是早些回宫吧。”
这便是明晃晃的赶人的了,可是王太后又如何反抗的了?
殿外还守着一圈的禁军,只要许临一声令下,顷刻间便会有无数的侍卫闯进殿里,到时候若王太后被押着回了宫,颜面都会丢的一干二净。
临行之前,她满目复杂的看了这权倾朝野的年轻人一眼,有悔恨有不甘,却也是无济于事了。
知道大局已定,王尚书和李丞相已是满面的灰败,他们知道今日许临拿太后开了刀,明日就会轮到他们二人。
斗了几十年的老匹夫,到了今日竟生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感受来。
“臣李远山年事已高,愿告老还乡,望陛下准请。”
“臣王宏贤年事已高,愿告老还乡,望陛下准请!”
这两个不可一世的老家伙,就这样匍匐在地,对着他们一度看不起的傀儡,折了傲骨丢了颜面,行着最卑微的跪拜之礼。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着殷闻歌下跪,也将是最后一次。
……
临下了早朝,许临第一件事,便是暗地里整合京城的守卫军,加强了对皇宫的守卫。
虽然势弱,九千岁赵四海一定会在最后临死反扑一回,这种情况下,许临最担心的便是闻歌的安全。
白日里照旧给陛下上早读,下午带着他进密阁里批阅奏折,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讲,殷闻歌仍旧察觉了一股非常浓重的危机感来。
许临本打算先下手为强,可又怕赵四海听到风声,带着人跑掉,这才按兵不动了许久。
直到某一晚的深夜,他宿在小皇帝的寝宫里,两人温存了许久,沉沉的睡下之时,忽然便被一阵骚乱声吵醒了。
“先生……外面发生了什么?”殷闻歌睁开朦胧的睡眼,轻轻的推了推许临。
回应他的,是许临醒来后,带着浓重的鼻音的沙哑声线。
“不用理,一会便结束了,安心睡吧。”
早已猜测到赵四海会在这几日按耐不住的发起动乱,许临表面上放松了警惕,可私底下早已让禁军和整个京城的守卫军藏在了暗处,就等着赵四海往套里钻。
等这一夜过后,整个大殷国便没有了再敢质疑殷闻歌的存在。
他的皇帝陛下,便可以真正的坐稳这个皇位了。
……
这夜,皇宫里的厮杀声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才终于消下去。
没有人闯到殷闻歌的寝宫来,这便意味着赵四海已经伏诛。
这一夜,宫里血流成河,有人兴奋有人不安,有人期待着明日的到来,有人在黑暗中长眠。
而只有许临和殷闻歌,搂抱在一起,睡了一个还不错的好觉。
……
赵四海的反叛根本没有翻起多大的风浪,平民百姓只知道,那些个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佞臣都被许侍郎收拾了,无一不拍手称快的。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位许侍郎会坐上丞相之位时,皇帝陛下却是提拔了几个风评好的老臣,把朝堂上的空缺一一填满了。
天子下令,御赐了许府一道牌匾,赐衔为太傅,为辅弼天子之任,虽官尊无实权,但这正是许临想要的,如果可以的话,等朝堂上稳定之后,他是要连侍郎之位都要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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