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学校有课么。”殷池雪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闻着他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轻声问道。
“有一节公共课一节专业课,下午还有节体育。”余鹤掰着手指数着。
“去找辅导员请假吧。”
“嗯?为什么?”
殷池雪轻叹一声:“下个月初九就办婚礼了,咱们总得去看看场地,试试礼服,糖果盒子这种小物件也要跟进一下。”
余鹤特别不喜欢弄这些麻烦事,随口说道:“这些让父母去办不就好了,他们比咱们有经验。”
“可是这是你的婚礼,一定要你满意了才行,而且父母的眼光多少有些过时,万一他们定制一些过于花哨的糖果盒子,你负责发给来宾么?”
余鹤“噗嗤”笑出声。
担心这种小问题的殷池雪有时候也挺接地气的。
“好啦,明天我去找辅导员请假,就说结婚?”
殷池雪点点头:“就说结婚。”
“那我结婚可以请同学么?比如上次你见过的那个杨垣宇,他算是对我还不错的。”
殷池雪微微皱了眉。
说实话,结婚请的不外乎两方的亲戚以及一些在生意上有来往的贵宾,像这种一穷二白的大学生,就算来了他自己也会尴尬吧。
见殷池雪似乎是有些犹豫,余鹤想了想,道:
“以前我爸爸常常对我说过,当你被众人孤立时没有落井下石的那可以说朋友,愿意站出来帮你说话的那就是兄弟,因为他是为了你顶着巨大的压力甚至是拿前途来赌,这样的朋友一定要珍惜。”
殷池雪笑笑:“好,那就请他吧。”
“谢谢!”说着,余鹤一头扎进殷池雪怀中蹭了蹭。
“对了,我刚才想了几个名字。”话锋一转,殷池雪忽然这样道。
“名字?什么名字?”余鹤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滞问道。
“孩子的名字啊。”
余鹤一听就笑了:“你这打算的也太早了一点吧,等孩子出生至少要十个月,而且你们有钱人不是都特迷信,一定要按照生辰八字取名字嘛。”
“不是哦。”殷池雪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我的名字就是我妈即兴起的。”
余鹤:???
“她当时在瑶池那边旅游,恰逢大雪,她就想到了瑶池雪,然后就顺便用在我的名字上了。”
余鹤恍然大悟:“那么我们也要即兴取名,以手边的物品或者景色?”
说着,余鹤随便一瞥,就瞥到了一旁床头柜上的水牛造型的铁笔筒。
“那不然就叫殷铁牛?”
殷池雪:“……”
“殷牛笔?”
殷池雪:“好了,闭嘴。”
“可以跟着我姓余么?我觉得姓殷不好起名字啊。”余鹤认真问道。
“你不是姓姚么?”
一道落雷劈下,给余鹤劈了个外焦里嫩。
结果辛辛苦苦养个孩子,到头来还得和别人姓是么?!
“我,口误,对,姓姚。”余鹤擦着冷汗道。
“可以啊。”
本来就是随口开个玩笑,结果殷池雪却想也不想地答应了。
“只要你喜欢,跟谁姓都可以,反正都是我们家的人。”
“我们家的人”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了,胜过一万句“我爱你”。
真爱就是要写到我家户口本上。
“我想的是,Ω就叫瑶也,α就叫温纶,怎么样。”
“可以啊,不过听说孩子起贱名好养活,还是叫铁牛铁柱之类的吧。”余鹤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
“闭嘴,睡觉。”殷池雪听不下去了,抬手捂住他的嘴。
余鹤笑了笑,伸手更加用力地搂住殷池雪的腰。
庭院里的黄桷兰散发出甜蜜蜜的香味,透过薄纱窗飘进房间里,包裹起已经熟睡的二人。
如果可以,余鹤更希望孩子叫思雪,很简单的名字,甚至有些俗气,但其中全是自己对殷池雪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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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请什么假,大一就开始请假,以后不得直接旷课?”
余鹤一大早来到学院找辅导员签假条,还是上次那个来交学分认证表时对自己极尽讽刺的老师,这一次也一样。
“结婚。”余鹤冷着张脸,将请假条推过去。
“你说你这孩子,我是真的服了你了,把我们学院的名声败坏了不说,张口闭口都是谎话,我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么?”
“有必要这么讽刺人么?”余鹤烦的不行,张口回怼道,“让你签就签了呗,问这么多。”
“我问这么多?我是为了你们负责好吧!万一你们在外面出点事这个责任谁来担!亏你还是大学生,大学生就这个素质?你什么态度!”
余鹤深吸一口气,尽量摆出笑脸:“老师,因为我下个月初九要结婚,这几天要忙着看场地买东西,很忙,所以,您就批准呗。”
辅导员气汹汹一把拽过请假条,瞥了眼,在请假理由一栏中确实写的是“结婚”。
“想让我签名是吧。”辅导员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余鹤点点头。
“那行,让你结婚对象或者你父母过来,我倒要亲自问问,法定婚龄都不到,你结什么婚呢?”
余鹤其实是真的想给这秃头辅导员留点面子,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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