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池雪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半晌,他这样问了一句:
“我对你来说,只是用来炫耀的工具么。”
余鹤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也玩笑回敬道: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只是炫耀的工具。”
说着,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解决欲望的工具哦。”
说罢,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形。
殷池雪就这么望着他,忽然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回复点什么,该怎么说,或者说——
该怎么面对他。
“走啦,不要站在大雨里装非主流啦。”余鹤说着,抬手拉过殷池雪就把他往车里拖。
以往的殷池雪,一定会脱下外套罩住他,或者接过伞揽着他,确保他不会受到一点伤害。
但今天,殷池雪只是静静的任凭他拉扯。
余鹤把他塞进副驾驶里面,自己则屁颠屁颠进了驾驶室,然后一拍扁平的小胸脯:
“我也是拥有两年驾龄的老司机,相信我没chuo的。”
说着,余鹤笑呵呵点了火,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殷池雪的反常。
他将车子开到校门口,将缴费卡递过去——
“你们毕业这么大阵仗,你看,就连记者都招来了,该不会都在等着蹲你一手美照吧。”
余鹤望着不远处那堆还在和保安吵吵的记者,开玩笑道。
那一瞬间,殷池雪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他慢慢坐直身子,看着那群记者,忽然道:
“绕开一下,别从这边走。”
余鹤不解:“怎么绕,那边逆行诶,只能往前走。”
“快绕开。”殷池雪突兀的一声冷喝,吓得余鹤一个哆嗦,踩在油门上的脚不自觉的向下压了压。
车子顿时以八十码的速度冲向那群记者。
“刹车!”殷池雪伸手抢过方向盘,用力往一边打去,“快踩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雨天打滑的地面带动车轮胎向前滑行了七/八米。
车子终于勉强停了下来。
余鹤喘着粗气,心脏都差点从胸口跳了出来。
直冲出去就是大马路,右手边就是人群,要么车祸要么撞死人。
“你干嘛!为什么突然吼我!那边是逆行会违章啊!我直走有什么不对!”
余鹤觉得特别委屈,自己是个孕夫,开着车,还下着大雨,稍有不慎俩人都得交代在这里,殷池雪还突如其来不知发什么人来疯。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殷池雪回过神来,赶紧伸手去摸着余鹤的肚子。
余鹤打开他的手就要下车:“你自己来开吧,既然你对我这么多不满,那我自己打车回去。”
殷池雪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强行给他扯下衣领露出半个香肩:“我的错,我不该吼你,你别下去。”
看着殷池雪这明明就心里有事但死活不说的模样,余鹤就觉得心里特别烦躁。
“放手。”他冷冷说道。
殷池雪望着他,喉结动了动。
“我冒着大雨来接你,只是想让你开心,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或者说不希望我做什么,可以早点说出来,不要等我我做了,你又叽叽歪歪。”
余鹤越说越觉得委屈。
情不自禁又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一旁还在吵嚷着的记者们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
“那不是姚轶刚才开进学校的那辆车!”一个眼见的记者马上指着车子大喊道。
“对!就是他!”那几个记者马上打开镜头,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向那辆车——
余鹤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几十个记者齐齐跑来,将车子拦住,团团围住。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旁边的殷池雪,而殷池雪也冷冷的目视前方,似乎是在想办法。
“他们为什么要拦我的车子,我好像没有蹭到他们吧。”余鹤声音有点发颤。
甚至脑海中浮现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姚轶先生?麻烦您开一下车窗好么?我们是飞客新闻组的记者,有点事想向您当面求证。”其中一个女记者拍打着车窗,将自己的记者证举起给余鹤看。
“什么啊……”余鹤诧异地嘟哝着,伸手要去开车窗。
“不要开,不要下去,如果他们不走,我们就这么耗着。”殷池雪按住了他。
“为什么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余鹤握紧方向盘,“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能留秘密么?还是说,你在外面找小三了?!”
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余鹤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你真的找小三了!”他抓过殷池雪的衣领,大力摇晃着。
“我没有。”殷池雪推开他的手,“那你在车上坐好,我去和他们讲清楚。”
说罢,他连伞都没撑,打开车门下了车。
见到殷池雪,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记者都向他那边涌了过去,声势浩大。
以自己同为记者的专业敏感度来说,余鹤确定,这绝对是出大事了,一般没有这么大阵势的。
“请问殷先生,网上所传‘您的太太出轨某集团CFO’一事是否属实呢。”几名记者举着话筒卯足了劲儿往里挤。
殷池雪的眼神暗了下去,他迎着风雨,笑容黯然。
“没有这回事。”但他还是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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