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不争气,哭什么啊哭,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他抬手想要抹一把眼睛,倏然间,手却被别人猛地抓住了。
他下意识回头,又突然想到自己还在这贼没出息地掉眼泪,于是赶紧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眼睛,望着这个拉住他的男人:
“干嘛,钱是你给的,我拿走了,还想打我……”
“我给。”殷池雪却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余鹤:???
我给?这是类似于我丢,卧槽,我去之类的感叹词么?
“给什么,怎么还骂人。”余鹤甩开他。
但是那一瞬间,却莫名对上了殷池雪的眼睛。
很奇怪,他的眼睛中有着不可名状的情愫掺杂其中,好像在热烈期盼着什么。
那么他在期盼什么呢。
“你问我,如果想要我会不会给,我想说,我会给。”他抓住余鹤的袖子,特别认真地说道。
“说什么呢,疯了吧你。”余鹤不耐烦地甩开他,“请你正视你自己,我喜欢的是夜海城的老板,是瀛王府的九王爷,是松山财阀的继承人,不是你。”
殷池雪的表情瞬间凝固。
“好了,没必要这么真情实感,都是成年人,道理我都懂,我走了,还有,以后再有这种‘大肥差’,千万别找我了。”
可能那种期盼只是一瞬间,接着便稍纵即逝。
推开殷池雪博物馆的大门,便直接被传送到了自家门口。
余鹤敲敲门,很快便听到里面传来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声音。
一开门,一张可爱的小脸探了出来,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了余鹤怀中,高兴地大喊:
“哥哥你回来啦!佩佩想死你啦!”
说着,他在余鹤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余鹤笑着摸摸佩佩的头发,抱着她进了屋。
看着钟表上的时间,他不禁叹了口气。
明明在那边度过了一年,在这里才堪堪过去半个小时,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令人觉得空虚。
余鹤无力地倒在床上,佩佩抱着一堆乐高积木过来嚷嚷着让哥哥陪她玩。
尽管身心俱惫,但余鹤还是乖乖下了床。
邵明旻打来电话,问余鹤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很多同事都去。
一想到火锅,就会想到殷池雪。
余鹤笑了笑:“你们去吧,我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碰这东西了。”
晚上,小姨下班回家,照常做饭打扫卫生,一切都像以前一样,仿佛在异世界度过的那一年真的只是自己午睡做的一场长梦。
余鹤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赶以前堆积的稿子,他现在必须打起精神来,要认清现实和幻象,自己还要赚钱,将来还要养家,不能再为了那些幻象哀哀自艾。
想着,他拿起小酸奶的照片看了眼,亲了亲他的小脸,放到一边继续写稿子。
就在他专心致志地写稿之际,房门响了响。
余鹤随口喊了声“进”。
小姨推开门,探进脑袋:
“小鹤儿,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余鹤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望过去。
这个时候登门拜访的朋友,除了邵明旻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但是出了门才发现,他高看邵明旻了。
那个正正当当坐在客厅里人模狗样的,不是殷池雪还能是谁。
他的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点,未免真的有些诡异。
见到余鹤,殷池雪马上站起来,稍显拘谨。
“你过来干嘛。”余鹤本来想问他是怎么找过来的,不过转念一想,他通天的本事,想知道自己家住哪还不容易?
“小鹤儿怎么说话呢,朋友过来找你玩要有礼貌。”小姨悄悄在背后捏了他一把示意道。
余鹤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我去泡茶,你们先聊。”小姨热情道。
佩佩就坐在殷池雪旁边,就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半晌,问了句:
“哥哥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殷池雪的脸黑了几度。
“你说话声音是男孩子,可你为什么留着长头发啊。”佩佩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余鹤差点笑喷,望着殷池雪吃瘪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很爽。
殷池雪看了余鹤一眼,没吱声。
小姨端上来茶果点心,冲着殷池雪一副“丈母娘见新女婿”的架势噼里啪啦问了一通:
“是叫池雪对么,哎呀,名字真好听,我一直觉得名字里带雪的很多,有点过于大众化,没想到用在你身上就显得清新脱俗。”
“池雪在哪里工作呀,看你一定是搞艺术的吧。”
“听说现在艺术行业发展前景大,你每个月能赚不少钱吧。”
就差问出来“你喜欢我们小鹤儿哪一点”了。
最后,殷池雪只好颇为无奈地告诉她:
“阿姨,我不是搞艺术的,我是自由职业,靠接一些小单子为生。”
说着,他还冲余鹤一个劲儿使眼色,示意他要他赶紧帮自己脱身。
余鹤偏不,就要看他出丑。
“哦你留着长头发,阿姨还以为你是搞艺术的,那你为什么留长头发呀?”
小姨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情商略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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