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给慕容青添了一勺热鸡汤,问:“有心事?”
“……”这一次慕容青没急着否认, 他埋头喝了一口鸡汤才轻声开口:“恒哥,我……房子我就不要了吧。”
什么意思?
周恒心里有一万个疑问,面上不动声色的停下筷子看着慕容青,微微眯眼,带着点压迫。
“……”慕容青瞄了一眼周恒,又飞快的垂下眸子,捏着勺子盯着那碗在灯光下闪着一点油花的鸡汤:“您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慕容青了解周恒,如果今天周恒的意思是让他留下继续做他的情人,那么他现在的意思,就是在拒绝周恒的邀请。
作为一出生的上位者,周恒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他不允许别人反驳他,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惹恼周恒,连敬语都用上了。
一切都没他肚子里的孩子来的重要。
周恒依然不说话,即便不看,慕容青也能感受到那两道视线像刀子一样的刮着他。
“这些年我一直对您心存感激,如果……不是您,我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会怎么。”慕容青声音低下去,顿了一下后又高起来,像是不断给自己勇气才能继续说下去:“能够认识您,我真的很幸运。”
说完,慕容青鼓足勇气抬头,深望着周恒:“我想好了,过几天就离开,我想去我亡母的故乡看看,以后不会再回白山城了。”
慕容青看着周恒一脸冷冽,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抓住,害怕不安,却不知道周狗内心是这样的:
妈的,这是什么戏码?!
一上来就闹分手?!
还能让老子好好喘口气吗?
周恒压制住即将喷薄的乱七八糟情绪,眯眼用很有压迫性的声音问了一句:“我让你离开了吗?”
慕容青愣了一下,攥着勺子的手紧的都发白了,嘴唇动了动,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周恒咬咬牙,舌尖顶顶上颚,伸手夹了块豆腐放在慕容青餐碟里:“先吃饭吧,不是还要种花吗。”
分手的话,到了周恒口中,仿佛无关紧要,也仿佛他说了不算,慕容青盯着那块白白嫩嫩的豆腐,手指颤抖了一下:“我和妈妈,因为被小三破坏家庭,才走到当年那一步的。”
慕容青声音轻轻缓缓像是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这话听到周恒耳朵里就问题大发了。
我cao,所以他是结婚了吗!结婚养小三梗,厉害了!周恒瞬间血液倒流,他听到自己有点破碎的声音:“所以呢?”
慕容青故作冷静的脸扭曲了一下,眼泪砸了下来:“所以,我不能。”
周恒有点无语,他还能怎么办,只能不知下问:“我结婚了吗?”
慕容青嘴巴张了张,有点懵的看着周恒,弄不懂他的意思了:“没——有。”
“……”周恒吁了一口气,这上上下下窜的跟过山车似的,弄的他整个背都湿透了,两千多年前上阵杀一天敌,也不带这么喘的:“那你怎么就小三了?”
“我……”慕容青泄了一口气,难道周恒的意思是,自己一天没结婚,他就不能说离开吗,他还是激怒周恒了吧,慕容青下巴垂垂,低眉顺眼道:“知道了。”
???!!!
周恒心里何止一万个草泥马,怎么突然就说我知道了,好哥哥,你知道什么了啊?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提了一口气,周恒用筷子敲敲碗沿,冷声道:“吃饭!”
然后装个样子,趁机刷点好感:“我难得下厨,为了你,吃完。”
“嗯。”慕容青不再说话,真的乖乖吃起饭来。
吃完饭,慕容青洗的碗,收拾妥当,周恒已经从外面把薰衣草拿了进来。
慕容青去三楼花房种薰衣草,周恒也跟了上去。
天已经黑透了,站在高处,上能看到星河万里,下能看到绵延灯火,很取悦视感。
只是,此时两个人谁都没那个心思。
慕容青找了片空地,铲铲刨刨后,把薰衣草苗从简易塑料圆盒里取出来,分分岔岔,两三棵一蕞的种下去。
周恒就静静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等慕容青把那不大不小的空地种满,周恒也想到点上了。
大概在慕容青脑子的人设是这样的,他和慕容青建立了一段不平等的恋爱关系,甚至不能称之恋爱,应该是包养之类,但现在又有了别人,并要和那人结婚,所以慕容青请求分手。
而且从慕容青的表现来看,他平时对他并不热拢,且称得上冷落,所以才会十几天没来,慕容青对他的到来,和他对他的好,才会表现出惊讶和错愕。
慕容青种完薰衣草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回头对上周恒,刚才的自在和松弛一下子不见了,甚至仓促的后退一小步。
“我、我去放铲子。”慕容青磕磕巴巴说完,才转身去放工具。
慕容青放下铲子,刚要回身,手腕蓦然一热被周恒牵住,听周恒说:“不早了,下楼吧。”
慕容青没动,任由周恒牵着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周恒靠的近了,他才小声说:“我身上脏。”
周恒俯身过来亲他一口,然后一手罩在他后背,一手越过他膝后,把他抱起来,装傻:“那就去洗洗。”
说着周恒就一脚踏下楼梯,慕容青下意识的怕摔而抬手绕住周恒的脖颈,反应过来后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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