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山心底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面上一派成竹在胸。
“再说,余老弟,我没记错的话,余多已经二十六了吧,可是岁数不小喽……”
确实,古代确实早婚,别人像是余多的年纪,儿子怕是都七八岁了……
“而且,上过战场的人,那可是沾过血腥的……”
后面的话,顾大山没有说完,余老爹的肩膀还是瑟缩了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向余多的脸色也有些迟疑……
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余多,深觉自己回来就是个错误,还不如进入深山,潦草这一生……
“再说,大侄子到我们家,只是去和顾洋做伴儿,我们家花五两银子雇用大侄子一辈子,到哪里都说的过去了吧!
乡亲们,我们顾家做的够意思了吧!你们说是不是啊!”
周围的乡亲们顿时嘈杂一片,七嘴八舌说什么的也有,大抵都是一些夸顾家的话,偶尔还有一两句劝慰余家人的话。
“再说,你们余家以后要是不满意,等有了银钱,把人领走便是!我们家大不了在花五两银钱再雇一个人就是了!
我们也不会干涉大侄子娶亲……”
顾大山填了最后一把火,果不其然,余老爹都开始迟疑起来。
话都是挑好听的说,顾家人愿不愿意放人先放一马,余家能不能来赎人就是一个未知数,顾大山打得一手好算盘!
“余多,你看家里这个情况,你弟弟还小,你就委屈一下,先去照顾顾老三几年,好不好……”
余老爹满是祈求的看向余多。
一脚蹬开他,扬尘而去!
“你是爹的儿子,爹一定会保护好你!爹一定会快快攒钱,把你接回来的……”
收脚,站定。
“你是爹的儿子,爹一定会保护好你……”
熟悉的话语,和记忆深处一模一样,这句话是余多童年活下去勇气的来源,像是有一种魔力一样,让他不由自主的去相信,明知道渺茫,还是愿意去一试……
“就当爹求你了!”
老余头又一次重重跪在了他面前,周围的村人也开始对余多指指点点,余明余霜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和记忆中一般无二,嘈杂的议论、指责声把他淹没……
“唔……”
余多后脑一阵发胀,眼前一片模糊,旧伤未愈的脑袋再一次发作了,似乎比以往还眼中几分……
余老头一张一合的嘴里说着什么,余多已经听不真切,脚下有些悬浮。
“多多,爹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等着爹去接你……”
这是他离家是顾老头最后一次和他说的话,他铭记在心,从不曾忘记,而今居然又听到了……
余多鬼使神猜的点了点头。
顾大山见状大喜,请看热闹的先生草草起了文书,余多以为这是他参军的时候,毫不犹豫按了手印……
第四章
“唔……”
疼,头好疼,针扎一样的钝痛袭来,顾洋意识慢慢回笼,又慢慢被痛感击得粉碎,如此反复数次,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衫,终是睁开了眼睛。
这群人真是无聊,看来是自己平时对他们太好了,敢拿他来开涮,今年的年终奖通通没有!
喉咙里一阵火热,顾洋挣扎着爬起来,想按下护士铃,可是眼前的景象惊得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这是哪家医院!
灰扑扑的泥墙,裸露着几块参差的石头,黑旧房梁上满是蛛网、灰尘。
视线下移,顾洋觉得自己要疯了!
黑的泛着亮光的一团破布是被子?
顾洋现在的想法就是立马跳下来,可是却发现了不对劲,他控制不了他的身体!
就和睡梦中意识清醒,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掌握自己身体的情况如出一辙!
他拼命地想掀起被子,任凭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就像出水的鱼儿一样,顾洋挣扎了许久,终于在他放弃的时候,这具身体动了,诡异的是并不是出于顾洋的意识,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起床、穿衣。
顾洋石化了,他愣神了足足有几分钟,眼前的经历的事情推翻了二十几年的素质教育,他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具身体穿衣、洗脸,更诡异的是他居然可以感受到水的温度!
现实情况就像在看一部7—D电影,他能清晰的参与,却无法干预,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三哥?你醒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少女大着肚子拉开老旧的房门,顿时洒进一片光明,顾洋这才知道原来是正午,不是黄昏。
“淼……淼。”
原来这名少女叫淼淼。
顾洋看着自己一蹦一跳的跑向淼淼,然后傻笑。
“饿了吧,我给你留了饭,你先吃点儿。”
傻笑着点点头,跟着淼淼走了出去。
顾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具身体的不对劲,环境的不对劲,女子的不对劲!
从她的衣着,以及自己傻里傻气的举动,以及周围阴暗逼仄的环境,无一不在应证着一个事实:这里恐怕不是他熟悉的世界。他这是赶了回时髦,穿了?
跟着淼淼穿过同样逼仄杂乱的小四合院,来到正屋旁边的耳房,淼淼已经把一碗黑色粘稠飘起一股怪味的膏状物体摆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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