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怎么样?”
顾河正啃着余多拿进来冒着寒气的果子,闻言抹了抹嘴角,然后才开口。
“家里一切都好,房子大样儿已经出来了,估摸着你们回来刚好能住上!”
顾河言辞间透露出一股喜气,他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想想就兴奋,看着屋子一点一点有了雏形,每日都喜气洋洋的。
“枫园也很好,石大哥他们每天都在山里逛,没什么人搞破坏,对了……”
说完顾河在身上一阵倒腾,从胸口处拆下一个灰色的小布包,一层又一层的拆开,顾洋估摸着至少包了四五层,末了才拿出薄薄的一小沓银票,带着一股油墨香。
“前几天‘来客居’来人了,见你们不在,留下两万两银票就走了……”
顾河泛起一阵苦笑。
“你可不知道,自从这银票到了咱们家里,我和二哥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轮流看着……
对了,他们还说柒爷给你捎了件东西,就在这个包裹里……”
顾河从桌子上翻出锦衣包裹的小包,交给顾洋。
“三哥,就是这个,还挺瓷实的……”
顾洋也想知道那个老头给他带了什么东西,三两下拆开,一股熟悉的药香传出,里面是一水儿的绿色小瓶子,目测足有二三十个……
好吧,他存的确实不多了,老头这也算江湖救急,很和他心意。
“三哥这是什么?”
顾河大手捻起一瓶,甚至凑到鼻尖闻了闻。
“这是……”
“药,治跌打损伤的药……”
余多刚进来,就看到顾洋那个不要脸的在摆弄那东西,而且还那么多,直接截住顾洋的话头,然后告诉他们马上开饭,一股脑的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了。
顾河一向单纯,这件事也就作罢了,青石板上的东西虽然不甚精致,胜在量多,实在,都是用山里新鲜的食材,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三哥,我就先走了,你们在山里万事多小心一些。”
因为山里夜路不好走,顾洋也没有再留他,装上一车瓜果,还有些干蘑菇,两人骑着小黑送了顾河老远。
小红好像有些舍不得,一直蔫蔫的,走的慢吞吞,直到小黑长鸣一声之后,这才来了精神,大步离开。
“多多,你有没有看到儿子?”
“估计是藏起来了吧,小白怕生,害怕顾河。”
那小伙确实聪明的很,他也没有继续操心,骑着小黑,怀抱余多,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由着小黑的意,漫无目的的走着。
“天苍苍,野茫茫,就是差点小酒儿,不然我都觉得我圆满了,此生算是无憾了……”
“顾河今天好像带了一些过来。回去拿?”
顾洋摇头,往后一仰,躺在小黑背上。
“下次吧,回去再过来,刻意为之,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不如现在来的安逸。”
腰腹一个用力,顾洋从马背上弹起来,在余多脸上偷个香儿。
“你说是也不是?”
余多没理他,倚靠着顾洋,目之所及皆是半人多高的各色野花。
不远处高耸的花海倏然一阵摇动,进而快速接近,顾洋眼前一花,小白已经像模像样的蹲在小黑头顶,用舌头梳理一身上好的皮毛。
余多伸手择去夹杂在小白皮毛里的花瓣,小白顺杆爬,爬到余多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进而眯着眼补眠。
*
在山间,顾洋就像一个小猴子,一刻也闲不住,上蹿下跳,不是上树掏鸟蛋,就是下水摸鱼,再不济,带着“黑白双煞”欺负欺负周围的山鸡兔子。
每每这时,余多总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夜幕时分,总是踏着夕阳回去,两人一马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一直到草尖儿泛黄,才惊觉夏天已经不知不觉过去。
山洞也和初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洞壁上棱棱角角被打磨的圆滑,地面也被铺上了一层各色鹅卵石,洞口悬挂着各种风干的野味,顾洋甚至尝试着用藤条参考现代的样子,给洞口做了一个巨大的“窗帘”,夜晚睡觉时一拉就可以。
“还真有点舍不得……”
摩挲着手里余多用木头旋出来的生活用品,顾洋心里就这样和余多在这里一直到老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明年夏天在过来就是了,反正是你的山头……”
这话顾洋爱听,听听,整座山头都是他的,当然也包括这山上的人了!
“是我们的。”
门前两人走过无数次的山路,已经被踩出一条小路,两人一马,抱着一头雪白的狐狸,轻装上路。
晃晃悠悠走了大半天,才接近村子,老远就在清一色的焦黄色土石房中找见了一座青黑色的小宅,处在村子东南角,和以前顾家荒废的顾家祖宅遥遥相对。
“咦咦呀!”
喘着小肚兜,露着白嫩小屁股的长青长大了不少,在门前乱爬,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还记得顾洋余多二人,坐起来冲着二人挥舞白嫩嫩藕段儿一样的小胳膊,嘴里咿咿呀呀叫喊不停。
“三哥?回来了!”
韩淼和米雪在一旁做针线活儿,手里是秀了一半儿的小孩衣服,看到二人回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
“回来的正是时候,七嫂子家今天杀猪,顾海顾河都去帮忙了,一会儿让他们提些鲜猪肉回来,咱们吃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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