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齐自然实在找赖子,虽然心里已经知道怕是希望渺茫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冷雨中四处寻找。
结果自然是不可能找到的……
……
韩淼要照顾小长青走不开,再说三叔公年纪大了,照顾这么多孩子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若是趁乱跑出去就是要了命了,韩淼被顾洋留下照看孩子,看着门外的火光,着急的抓耳挠腮,一直到救命的雷声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儿……
“嘶……”
回到家里的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都打起了冷战,牙齿“咔咔”作响,混合着草木灰,看起来狼狈异常。
韩淼端出刚刚熬出来的姜糖水,一人趁热灌了一碗,火辣辣的感觉下肚,才感觉活过来了。
这一阵雨一直下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作罢,这么多人都在顾家换上干爽的衣服也不现实,只能紧着那些身子骨弱的,其他人则只能烤着炉火硬生生挨到雨停。
雨下的够大也够久,山上的火终究是灭了,这么折腾一趟,已经接近午夜,孩子们早就在顾家客房里睡熟了,有时候不得不羡慕小孩子,外面天都快塌了,依旧能睡的香甜。
考虑到孩子们身子弱,外边又下了雨,气温低,这一晚上就让他们在顾家凑合过了,明天一早来接。
临走的时候,顾洋把厨房里还有桌子上剩下的菜都给各家打包带走了,尤其是顾婷婷祖孙,给了好大一包。
给相好的邻居带剩下的席面是这里的传统,大家并没有觉得不合适,可是顾洋家里的全是好菜,都是肉,大家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顾洋的坚持下,还是拿走了。
和余多泡在热腾腾的水中,先前紧张的顾不上,这一停下,顾洋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趴在余多紧致的胸肌上哼哼唧唧,手下还不老实……
“啪叽!”
余多打掉顾洋不规矩的手,力道合适的给他按摩放松因为过渡使用而酸痛的肌肉。
“都这样了你还不老实!”
“嘿嘿……”顾洋趴在余多肩上,痴痴的笑着说道:“我也不想,可一见你就是控制不住,也许是遇见你太晚了,想把以前缺失掉的时间都补回来……”
“一大堆歪理!”余多轻轻揉着顾洋已经肿起来的小臂,缓缓落下一吻,满目疼惜。
“你懂得还真是多……”余多轻轻说道,顾洋指挥乱作一团的村民去挖防火沟的时候,余多一直盯着他,那时候的顾洋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和三军前临危不乱的萧玄很像,有一股致命的魅力。
顾洋已经沉沉睡去,自然没有办法回答余多。
知道他累坏了,把依旧有些瘦弱的顾洋抱出浴桶,今天一天余多也乏了,没一会儿就困倦的睡去。
总结一下余多这个生日,过得还真是不平凡,有感动,有惊喜,更有惊吓,怕是这辈子都难忘了……
大喜大悲之后的村人很快都进入梦境,村子里又是一片万籁俱寂,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钟子齐。
众人都散去之后,他还是没在人群中找到赖子,想着赖子可能先回家了,毕竟依照他的性子,断不会去帮着救火,就算烧到他家,估计也不会挪窝。
怀着忐忑的心来到赖子家,自然是没有人的,死寂一片。
“赖子兄弟,咱们可是说好点着就跑的,这事儿可赖不着我……”
黑洞洞的门窗不透一点儿光,像是会吃人的怪物,钟子齐心虚,觉得哪里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心头发毛,狼撵着一样跑回家里,听到旁边钟老四震天响的呼噜声才觉得安生了些。
褪去湿透了的衣服钻进潮湿的被窝里,钟子齐双眼皮打架,可是一闭眼就会看到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黑黢黢的人影,身上冒着黑烟,一直重复着“不是说好要等我吗?”,声影正是赖子!
钟子齐吓得再也不敢闭眼,熟悉的屋子被黑暗笼罩,也觉得有些阴森森,这下他是不敢闭眼了,就这样干熬到太阳出来,钟子齐双目血红,布满血丝,神色也不是很好看,终于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
“唔……”这是哪里?
眼前是一条黢黑的甬道,走在上面“哒哒”作响,钟子齐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能顺着通道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
突然一双黑炭似的双手从两侧伸出来,紧紧桎梏住他,钟子齐想要大叫,可是却发现喉咙不能发出一点儿声音。
“为什么不等着我?为什么不等着我?……”
赖子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他甚至可以闻到一股焦糊味……
钟子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胆都要被吓破了。
赖子不断的重复着那一句话,声音由小逐渐到嘶吼,而甬道那头的景象也逐渐出现在钟子齐眼前,是一片火海!
钟子齐瞳孔急剧缩小,倒映着无边烈焰,赖子声嘶力竭的吼叫震裂了甬道,黢黑的甬道布满了蛛网一样的裂痕,无数赤红色的小火苗从裂缝里涌入,将钟子齐淹没……
*
“三叔?三叔你怎么了?”
钟子齐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满头冷汗,浑身都在打颤,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嘴里不断在嘟囔着“不是我,不是我,你去找顾洋……”。
最先发现他不对劲的是来叫他吃饭的钟小远,叫了他两声发现没有反应,甚至开始咬舌头之后,立马连滚带爬的去找钟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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