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师傅只当是他想偷懒找的借口,对他的鞭笞就没停过。
直到他阿娘知道了这件事,便去告诉师傅不必再教授他武艺。
梁景湛以为阿娘生气了,阿娘却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他是百年难遇的至阳之体,逍遥派的上古功法恰好适合他。
阿娘当时拿着功法神神秘秘地告诉他,“当时那江湖四绝就是练的这部功法而行走江湖几十年,以至于到了这个时候威名依旧不倒。等你练好了这套功法,就天下无敌了。”
“那阿娘为何至今都没有混出一点名头出来?”
阿娘说,“非一般人不能学,你体质非比寻常恰好适合,这四绝啊,也和你一样。只是学了这个绝世心法之后,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一绝大师学了之后眼睛瞎了,二绝大师学习了之后耳朵聋了,三绝大师说不了话了,这四绝大师比较幸运,就是五根手指断了。”
梁景湛:“……那我会不会死了?”
阿娘把心法郑重其事地交给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认你是我儿子。”
梁景湛:“……”
练过那心法之后,他就再也感觉不到一点痛了。
阿娘给的那本逍遥功法,他练了一半,本应该是能打得过他们的。
可若是要展现实力的话难免引人怀疑,到那时阿娘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如今既然有机会选对手,他肯定要选一个底子最差的,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人。
这有实力却不能发挥,实在是太难了。
“就你了。”梁景湛睁眼揽过一个人,“其他人都散了吧。”
被选的人激动的都要跳起来,“容王殿下,容王殿下,您的大恩大德臣会永记于心。”
梁景湛但笑不语。
我可没说过要让你赢。
要是一直输,这男人的面子还往哪搁?
第3章
鼓槌如同密集的雨点砸在羊皮鼓上,第一场比试就要开始了。
梁景湛依旧坐在角落里,身旁是他方才选出来的对手,瘦瘦小小的,筋骨还没有完全发育,平时应该也没怎么好好练过。
这算不算以大欺小?
梁景湛深思熟虑了一番,此时他也一十八岁。
那就不算。
很好。
梁景湛放下心来,向后躺了躺,懒懒靠在墙上,眼睛被日光照得睁不开眼。
长睫无力地颤了颤,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来,皮肤在日光下透出了亮光,皙白而纯粹。
放眼望去,也只有他完全没有其他人那样的紧迫感。
“你不准备吗?”
梁景湛随口问了问身旁和他一样悠闲的小公子,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微微露出手腕的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手腕上的花瓣印记。
这块印记是习了心法之后留下来的,怎么弄也弄不掉。
小公子笑着回他:“有容王殿下在,一切就稳妥了,臣还担心什么呢。”
梁景湛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郑重:“那你要努力而为之,千万千万不要辜负本王对你的期望。”
比试已经开始了。
梁景湛并没有心思去看。
旁边的小公子看得起劲,拽着他指着一处,“你看你看,他肯定要输!”
梁景湛随意扫了一下他指的地方,顺着视线,猛然看到一个熟悉不过的人。
梁景湛定睛,看到那人正坐在对面的高台上,目光垂在下面的武台上,清冷而端庄,如谪仙翩翩入世,与凡尘格格不入。
周围的同僚却都坐得离他远远地,仿佛在躲瘟疫。
有微风吹过,从树上落下几片树叶,在空中飞舞了几圈后飘到傅晏宁的肩上。
梁景湛看到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不自觉地弯起眼尾轻轻笑了笑。
“容王殿下您笑什么啊?”旁边的人转回头看到他的笑有些不解。
“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梁景湛的眼神还停留在傅晏宁那里,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什么?”
这场比试很快过去了。
几场过后,梁景湛听到小公子激动地告诉他离王上场后,他才将目光移到武台上。
梁景湛坐的地方有些远,武台下面全是人,总有几个个子高的挡了视线,他拉着那小公子站起来,“走走走,走近看看。”
到了五弟这场后,欢呼声明显大了些。
“只要有离王,这场就一定有看头。”台下人人议论纷纷。
“对啊。”有人小声嘟囔,“只要离王上场,十次有八次都能赢到最后。”
偏偏到这场,底下就没有人再论到底是离王赢还是六弟赢了。
梁景湛当然知道其中内情。
明眼人都能看到离王梁添遇到权臣或者是兄弟时,总会剑下有意无意地少几分力道,最后输的也总是他。
朝里传得离王殿下十次有八次都能赢,失败的两次无外乎是为此。
因而其实大多人不用看都能猜到最后比试的结果是什么,可要做戏,就要把戏做足,捧场这事也算是个技术活。
梁景湛挑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站定,看着武台上的两人。
梁景湛也没心思看他们是如何打的。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让六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行。
比试开始了。
梁景湛看到的是这么一副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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