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侯拍了拍他的手背,见他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就没了耐心,声音情不自禁高了一点:
“哥反正你就别担心了,就等着欣赏容王唱曲吧。不过,你看他那容貌,要是能让他跳支舞赏赏,还不知是什么滋味呢?”
他的声音高到过来递茶的萧魏升都听见了。
萧魏升把手里的茶杯重重拍在案上,几滴滚烫的茶水都从杯盖里跳了出来:“还望小侯爷说话注意分寸,什么叫狱吏之贵,小侯爷肯定也知道吧。”
萧魏升口中的狱吏之贵,小川侯自然明白。
这是在说进了京兆府的牢狱后,不管是多大的官,身份又如何显贵,都得腆着脸面受着狱卒的处置,甚至还要为了减少惩罚,不断地讨好他们。
简而言之,就是在他这京兆府里,话还是由他说的。
小川侯气得从椅子上跳下,脸都变了形状:“你敢当着驸马爷的面对我这……这样说话?”
驸马捏着拳头,重重锤了一下木椅,他声音里隐忍着愤怒与焦急:“别说了。”
小川侯还没明白驸马为何生气,他看到驸马一直在看着门外,视线便也望了过去。
而门口的人也出了声,直直就朝梁景湛走去:“主子。”
进来的是一个带着鬼面的男人。
梁景湛懒洋洋地抬眼:“人带来了吗?”
“带到了,在外面,属下带他进来。”白闻低着头,音调短而有力。
“好。”梁景湛身子才坐正,捞起没喝完的茶小啜了一口。
白闻转身就去了,转头时目光掠过小川侯和驸马身上,眼神略有迟顿。
小川侯和驸马身子下意识抖了抖,面具后面散发出来的眼神带着猛烈的警告和恐吓的意味,直直穿过面具的眼孔扎在他们身上。
两人顿时心生不妙,互相看了一眼。
驸马眼中多是恐惧担忧,小川侯则更多是不可置信,仿佛见了鬼。
二人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慢慢挪向门外,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事似乎要对他们不利了。
但小川侯心里多少还觉得有挽回的希望。
对驸马来说,这种希望已经彻彻底底破灭了,尤其是在他重新审视过梁景湛波澜不惊似不把赌约放在心上的模样后。
这并不是对赌约无所谓,也并不是做好了输的准备,而是一种必赢的决心。
街上人声嘈杂纷乱,府里一时更衬得寂静无声。
在座每个人的耳中,一直有刻漏里的水流声回旋在每个人耳中,或快或慢,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人过来了。”鬼面男子再次出现,这次他的身旁多了几个被绑着的人,和一个大的黑漆木头箱子。
小川侯和驸马看到箱子,像被针扎了般,腾地站了起来。
萧魏升和傅晏宁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面上谨慎的神情散去了不少。
“这些人是谁,小侯爷该是很清楚的吧?”梁景湛放下茶杯,悠闲地走到门口的木箱旁边。
作者有话要说: 刻漏,古代一种用水来计时的工具
萧魏升:你们昨晚背着我去做什么了?
梁景湛:只是睡了一晚而已。
萧魏升:!!!
第53章
“这些是属下从小道劫的走私犯,经查证,是受小侯爷所托。”白闻简明扼要道。
“诬陷!”小川侯脚步虚晃着走到被绑着的几个人面前,他指着面具男人,又始终保持着距离。
驸马也走了上来,他踢了一脚一个被塞住嘴用麻绳捆做一团的人:“指不定他们都被人收买了,才反咬我们一口。”
被堵住嘴的人倒在了地上,还痛苦地挪动着身子,摇着头就往小川侯脚边蹭。
小川侯气急败坏,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恨恨地踢了他一脚:“滚!”
梁景湛听到反咬这话笑出声,他不紧不慢道:“既然两位不信,那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看了。”
小川侯还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看驸马。
两人面上均多了份谨慎。
白闻从袖里取出一张蓝色本子,他拿了起来翻了几页,里面记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后面缀着一串串数字。
萧魏升从他手里拿过蓝本,翻了几页,递给傅晏宁,道:“这是账本。”
梁景湛瞟了眼脚下的箱子问,气定悠闲道:“那到底是什么账本呢?”
白闻明白他的意思,弯腰打开箱子上的锁。
众人目光一时都落到了那木箱上。
小川侯和驸马自从那箱子被搬来之后,两人的眼睛就没他们就再离开过那木箱了。
他们眼神灼灼,似要将木箱看出个洞出来。
锁终于开了,白闻揭开箱子,木箱盖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等里面的东西完全露出来后,几个人才看清了。
箱子里面全是白白净净的帕子。
白闻面具下的脸面僵滞。
主子让他去找小川侯走私盐的证据,他也顺着主子交代的去办了,抓的人不会错,那么这里面装的东西应该是盐才是。
难道是自己找错了?
白闻疑惑地看向了主子。
主子面不改色,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那应该就不会错。
小川侯走了几步,弯腰抓起几块帕子,拿着帕子到了梁景湛面前,又在傅晏宁和萧魏升面前走了一圈,挺着胸脯道:“小爷我……我送几个帕子怎么了?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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