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脸颊微微泛红,似乎在羞涩:“谢谢。”
春花在心里握拳。果然!她找的角度没错!
天青在心里道,你就吹吧,继续吹,兽皮都被你吹上天了。我没去过穗部落,鸣砂可是去过的。他说你们的道路都是泥土,一下雨,一脚踩下去就陷进去整只脚,连马车都会陷进路里;装粪尿的桶随便往门外倒,就算贵族大宅后门,都是一股子臭味。
和我们这一样美?你脸不红,我的脸憋笑都憋红了!
“真是美妙的音乐,我没有带乐器出来,不然我也想和他们合奏。”春花挤开青苗,继续道,“我击瓮击得特别好。”
“我知道瓮,一种陶罐做的乐器,听说声音特别美妙。我们也有敲击的乐器,不过是用青铜做的,叫编钟。”天青说到编钟的时候,嘴角微不可见的撇了一下。
自从巫说了编钟之后,鸿就对这个编钟念念不忘。这家伙推掉了所有别人让他打造武器的请求,其他战士们在琢磨着怎么打造专属于自己的武器,他天天在铸钟。
要让每一口钟在敲击的时候,都发出确定的声音,可废了鸿不少功夫。即使是鸿,也几乎耗费了自己大半贡献点,才换取了足够多的材料和人力帮助。
巫说鸿的贡献点数反正多得用不完,不如都花出去,造福全族。
他们新学的知识,消费是盘活部落“经济”的最好方式。“资金”就该一直保证流通。
而且华夏族会以“族”为单位,收取贡献积分交换“税”。这些”税“,将用来修缮道路等公共设施和举办大型活动等。
“税”是收入,其他是支出,现在华夏族开始计算收入和支出的差额。只有收入和支出差不多持平,支出微微高于收入的时候,华夏族的经济才最健康。
这些概念太深奥。天青还在努力学习消化。
鸿这浪费,就被巫说成是给部落做贡献。天青却认为,巫只是纵容鸿。
巫总是纵容鸿!
巫现在和鸿住一起,鸿的贡献分也是巫的资产,他现在花掉了大半,巫如果想要什么好东西,该怎么办?
巫又不肯接受别人供奉!
天青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为了鸿那奢侈无聊的爱好,而连做件好衣服都犹豫不决的巫的模样。
巫不喜欢华丽的衣服,一定都是鸿的错!
生气!
生气还无能为力!
……
天赤不知道天青突然走什么神,生什么气,但他知道,天青绝对走神、生气了。
他开口提醒道:“前面是我们的祭坛广场。请穗部落的贵客暂时安静。”
其实安静什么的完全不必要,祭坛广场上面正在斗乐,部落人一边演奏乐器一边吵架,一点都不安静。天赤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唤醒莫名走神的天青。
天青回过神来,微笑道:“心存敬意就行,只要不攀爬上祭坛,大声说话就没关系。”
春花听着天青开得玩笑,心想,天青居然还会开玩笑,真是越来越喜欢天青的性格了:“怎么可能?谁敢侮辱图腾?有这种傻子,我亲自出手杀了他,给图腾做祭品。”
说完,春花还用眼神瞟了青苗一样。
青苗先是一愣,然后满腔怒火。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我会做这种傻事似的!
春花又瞥了青苗一眼,你做过。
青苗大怒,我没……等等,我好像真的做过。
青苗陷入沉思,然后更加暴怒!侮辱小部落,和在一个和穗部落同样强大的部落胡来,是一样的吗?后一种是发疯!
忍,我忍,天青还在这,还有这么多丹部落的人在这,华夏联盟其他人也正好奇的打量自己,这时候不能和春花打起来。
春花在心中嗤笑。打?你打得过我吗?
这一对莫名心有灵犀,其实很般配的夫妻正在用眼神交流时,他们走到了道路的尽头,耳边的音乐更加清晰。
穗部落的战士们眼前豁然开朗,看到了一片十分广阔,广阔到仿佛能装进一个小部落聚居地的所谓“广场”。
他们总算明白了广场的意思。
广场中央有一个高高耸立的祭坛,他们眼角余光看到,祭坛上有图腾的雕塑。
虽然心中很好奇,但之前一路走来的见闻,让他们对华夏联盟有了一些敬畏,所以没有抬头打量祭坛,挑衅华夏联盟的人。
但只是悄悄瞟一眼,他们就已经看到那雕塑有多么宏伟。祭坛和雕塑上都有漂亮的、反射着太阳光的色彩,这色彩和他们购买的陶器上的色彩类似。
这也是那种被华夏联盟称为“釉彩”的神奇东西?这种釉彩,似乎比他们买的陶器上的釉彩更加明亮。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祭坛上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
他们一路走来,没见到多少华夏联盟的人。而广场上,却突然出现了许多人。
不对,这不是突然出现,而是他们一直聚集在一起。
广场中有两堆人,手中拿着奇怪的工具——那应该是华夏联盟的乐器,正演奏出奇异又悦耳的音乐。
两堆人演奏的是不同的音乐,音乐声音各不相容。他们的音乐先很舒缓,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快,并且在演奏的时候不断看着对方,好似在较什么劲儿。
围着这群人的其他人,有的做出侧耳聆听的样子,有的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在为他们叫好助威,还有的人在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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