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等到他以后真的能掌握权柄了,就先将早朝的时辰改一改。陆吒一边熬着,一边苦中作乐地忽然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等到了早朝之上,众位官员列队站好,因为大殿空间十分宽敞,虽然有资格参加早朝的人多,但也在这资格上又只有京官才能参加,年纪大了的官员一般有恩裳可以不参加早朝,零零总总算下来,早朝之上,也不过只有四十几人罢了。
陆吒站在最末处,跟着众位大臣和小皇帝见了礼后,遥遥看了看高高在上的赵允闳,赵允闳穿着正式的明黄色冕服,脸庞神色因为距离太远他是看不清楚的,但却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久久在他身上停驻。
……
赵允闳高高坐在龙椅上,本来强撑着不要打盹儿,等到太监宣‘早朝开始,朝臣进殿’后,立刻精神起来了。
他眼睛向下面的臣子看去,很不容易才在最后的位置上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他拧着眉头,寻思着,朕是不是给陆爱卿封的职位低了些?但要是封得太高了,几位师傅又要联合反对了。
随着时间过去,那被人拒绝的羞恼也早就消散地差不多了,只心中被想要见陆学士的念头勾的痒痒的。
如今因为他的运作,终于能见到人了,但这样远距离,他就是想看也看不清呀!
朝堂上还乱糟糟的议论政事,就听见了皇上的声音,皇上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哪怕是皇上不小心一个喷嚏一个动作,也会被其余臣子注意到的。
“陆爱卿,你上前一些,朕这儿看不到你了。”赵允闳忽然道,反正他在别人眼里也是不着调的皇帝,就索性破罐子破摔罢。
大殿内忽然静谧。
像是喧闹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了。
陆吒一瞬间茫然,他真的以为这个早朝他只是当一个安静的背景板就可以了,就算有什么作为也要等以后再说。
能参与早朝,定然有机会参与国家大事。只要能把握住机会,他再慢条斯理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早朝,就被皇帝点名了?陆吒没办法,只得站在了大殿中间,一瞬间不少目光落在了身上。
“陛下!”忽然,于御史叫了一声,然后义正言辞地道:“这不合规矩,历来官员位次——”
于御史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赵允闳叹了口气,他想好好的欣赏一下陆爱卿怎么就这么难了!陆爱卿不愿意和他断袖,他也给不了陆爱卿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想着平时上朝能每天见见,怎么这样小小的事情都不行呢?
“你说你的,我就看看陆爱卿。”
这一个男人有哪里值得看的?于御史话被打断,怀着气愤向大殿中间那人看去,那人穿着七品的官服,带着官帽,一双眼眸深黑如墨,五官无法形容,像是能镌刻在人心上的美好一样。
于御史看着看着,脸诡异地有些红了。他想要说什么,却见到一直闭目养神的内阁首辅张松示意他退下。
“继续早朝。”张松想了想这状元郎的容貌,以及小皇帝对其的关注,心中模糊地产生了一个念头,小皇帝怕不是看上状元郎了吧?
这皇族可是有前科的。
但张松城府极深,哪怕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依旧是是老神在在的模样。
早朝井然有序的进行,并没有因为一个人靠的稍微近前些,就有任何不同。
陆吒现在兼着的职位是礼部侍郎,因为初初入职,一直自觉排在侍郎最末,如今皇帝既然发话了,陆吒就站在了侍郎中部,礼部尚书以及左右侍郎下属位置。
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朝堂上议的都是些小事,陆吒听着,并不多用心,直到议到宁波府的一封奏折后,才打起了几分精神。
奏折中所奏的,便是宁波府查了历年府志,又通过今年的种种迹象观察,推断今年宁波府可能会发生水患一事。
虽然奏折上已经有了许多详实的证据,但这些高官们却没有一人相信宁波府有可能发生水患,毕竟这是没有先例可循的,洪涝这样的天灾,也是可以通过蛛丝马迹预测的吗?
几位阁臣同样不以为然。
既然基调都已经定下了,那这封奏折理当留中不发,这是有处理成例的,赵允闳正要说话,却见到他方才一直看着的那人忽然出列,再次站在了大殿中间。
陆吒同小皇上行了礼,清冽的声音在沉闷的殿内徐徐响起,如同山间流淌的山泉一般清清凉凉的,“陛下,诸位大臣所言,臣不敢苟同。古人云:术业有专攻。如果论起礼乐文章,自然是朝臣更出色一些,但要说到洪涝水患,我们却未必比得上这封奏折上的人。”
“如果奏折上的水患没有发生,只是虚惊一场,那自然是好事,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真的如宁波府所奏,便是无数的人命,人命关天的大事,再谨慎也不为过。”但陆吒翻了翻原身的记忆,确信确实宁波发生了水患,但因为朝堂上诸公没有重视,最终损失很大,他神色郑重地对着皇帝拜了拜:“陛下,常言道,有备无患。又言,未虑胜先虑败。如今朝廷既然得了这个消息,何不稍作准备呢?”
“无稽之谈,有何需要议的?”有不少官员做出不屑一顾的表情,心中暗暗想着,这个礼部侍郎到底年轻了些,别人在奏折里说什么就信什么了,虽然看起来颇得圣眷,风姿也是极为出众的,但到底还需要多多磨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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