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生起了道心誓,接着便看到一瓶丹药被扔到了被子上。
君卿道:“吃掉。”
孟寒生不疑有他,直接将里面的丹药倒出来服下,这样毫不犹豫的态度令君卿不由感慨,果然是个聪明人。
知道自己现在于他如砧板上的鱼肉,索性不做任何无谓的反抗,如此还能让面前之人对他的印象好一些。
孟寒生将丹药服下,那丹药刚一入口便化成一道暖流向他丹田汇聚过去,不一会这些天因受刑而留下的伤痛便减轻不少。
掩去眼中闪过的一道精光,孟寒生翻身下床朝君卿行礼道:“今后孟某便侍奉于大人左右,不知今后我该如何称呼?”
君卿淡淡道:“我并无名号,你便唤我‘尊者’便可。”
孟寒生一惊,如今能够称得上一声尊者的怕是只有那四位魔尊,但他观察面前,却只能感受到一股清越卓然的气息,毫不夹杂半点魔息。
他的心中划过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虽然觉得荒谬,但孟寒生还是道:“某斗胆问一下,尊者的名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孟寒生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君卿似是看穿他的意图,嘴角竟微微勾了一下。
“我名为君卿,你所想之人,乃是我的兄长。”
孟寒生失语许久,这才回过神来,而君卿已经扔过来一块玉佩:“既然你成为我的仆从,那么我便送你一样东西好了。”
先是疑惑,等看到手中那物时孟寒生的眼眶却是一下变红了。
境灵还不明所以,他忽然被君卿扔给了旁人,而这个旁人还是他怀有敌意的孟寒生,但是还不等他自己发作孟寒生就已经一副受人欺负要哭出来的模样。
境灵的心中不是滋味,还想说什么,君卿却已经自屋中一闪不见。
境灵:…………
他现在很有爆粗口的冲动。
君卿将境灵那烂摊子给甩走,自己在外面躲了个清闲。
他对那两人的纠结并不关心,不过自从记忆完全恢复之后,君卿便能够完全的控制运用自己的天赋了,他们一族同心魔族对立,却在某些方面微妙的共通,而君卿在这方面天赋极为出众,他一眼便能看穿孟寒生此人内心澄净,通俗的来说就是他是个好人。
更可怕的是,他还是一个有着七巧玲珑心的好人。
为善而又不死板,在这样人面前,哪怕境灵是块榆木也会被钻出窍来。
先前孟寒生无非烦恼自己实力不够无法与境灵见面,现在阻碍被清除,境灵对他的误解便更不值一提了。
躲了个清闲,君卿便在屋外的凉亭中坐下,那本书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手指拂过略微发黄的书页,君卿忽然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的心不知何时,已经飞远到了别处——
不知大宴那边,他“身死”后的情况如何?
分魂切断太快,君卿又赶走了月烨,此时也没有手段联系埋在那边的暗线,因而他现在是对大宴那的情况一概不知。
或许心魔已经恼怒,杀光皇都中人,然后自己鸠占鹊巢。
又或者心魔已经离开,留下那里的人胡乱猜测发生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无从得知。
在想这些的时候君卿刻意忽略了于长情,以免自己因为想起他而搅乱思绪。
不多时,孟寒生从屋内出来,君卿看过去,看到他的腰间别着那块玉佩。
二人目光相接一瞬,心中均是明了,孟寒生行了个礼道:“多谢尊者圆了某多年的心愿。”他在说这句话时语调满是圆满与诚挚。
君卿知晓孟寒生已完全归顺于自己,略微点头:“你既然身为我的下仆,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孟寒生道:“那不知某现在能为尊者做些什么?即是叫我肝脑涂地——”他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一顿,头微微一偏似是被什么给吵到了一般,随后轻咳一声改了口:“尊者无论想做什么,某都会竭尽全力相助。”
君卿点点头,心道你有这个觉悟就好了,于是开口下令道:“嗯,那么你便——”
孟寒生微微屏住呼吸,神色不由流露出一丝紧张。
随后他听到君卿道:“——好好修炼,早日重回元婴。”
孟寒生:……啊???
君卿见他愣住,道:“你现在境界跌落,我要用起来都嫌束手,还不赶紧修炼回去?”
孟寒生呆滞许久,终于眨巴眨巴眼睛,心道这仙尊……不对,仙尊的胞弟当真是不同凡响。
不过想想仙尊那传奇的经历,也不觉得奇怪了。
境界跌落这可并不是一件小事,孟寒生先前元婴修为,因为天海宗宗主的刑法而跌落金丹,这一跌落,原本圆润的金丹上便多出了一道裂痕。
若是跌落的次数多了,那么金丹也会不堪重负而破碎,到时候便是此生都再无缘修炼之途了。
孟寒生前去闭关,而君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却碰了壁。
心魔消失了。
君卿微微眯眸,他对心魔的本性十分了解,心魔狡猾而贪婪,又睚眦必报,偏生得又贪生怕死,君卿本身并不擅长战斗,对上在这里修养多年的心魔是要吃亏的。
上次讨巧利用了心魔的自大,又用言语激他,这才令他踏入陷阱。
那次他说了许多话,可以说句句都是在往心魔的心口扎,这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但是现在却能够忍耐到现在……这十分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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