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若白听闻荀江雪的话,不免轻笑道:“阿兄当真是公正啊,怕自己的妹妹在婆家受到欺负,就能踩着另外一个妹妹的血肉之躯去跟人家解释,庆国公府何时要低人一等了。”
荀江雪面含浅笑,忙道:“二弟你误会了,倩妹妹始终要嫁出去,女儿家又不会时常回来,这沛国公可是要与父亲时常在朝中见面的,这要是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庆国公自然明白荀江雪的意思,他方才不过也是在气头上说出的那番话而已,要是真的不让言尤煜再踏进庆国公府的话,这荀青雪在沛国公府要如何自处。
要是沛国公问起为何言尤煜不能再来庆国公府,他是要不要说他轻薄了荀若倩的话。
若是说了,荀若倩的清白不保不说,届时满朝文武皆知晓了,他的女儿被人轻薄,那李御史那儿的婚事岂不是告吹了?
若是不说,这沛国公肯定会对庆国公府有不满,原本两家就是亲戚,如今却要因为儿女的事闹的不愉快,实在是为难。
见着庆国公有所动容,这言氏继续道:“夫君,青儿可是你的女儿啊,你真的愿意见她在沛国公府受苦嘛?”
荀江雪也道:“父亲,今夜呵斥过言世子了,他知道错了,父亲就饶了他吧。”
庆国公原本还是怒不可遏,如今冷静下来,倒也有些后悔方才的重话了,两家的关系,实在不该僵持,不由松了口:“这事儿本来就是言尤煜的不对,你说归说,可到底不能低了我庆国公府的身份。”
荀江雪连忙抱拳一笑:“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办妥此事。”
有了庆国公的吩咐,荀江雪脸上也得意不少,瞧着荀若白的视线也是格外挑衅,见到荀若白就算有皇子撑腰,也翻不起风浪来的表情,实在得意的紧。
庆国公起身朝着萧元景揖礼拜道:“殿下,今晚的事,事关倩儿的清白,臣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毁了倩儿的婚事,现在天色已晚,殿下就先回潇湘馆休息吧。”
萧元景起身看着眼前的庆国公,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冷漠的看着庆国公道:“事关倩儿妹妹的清白,我自然是不会多说,舅舅放心。”
庆国公听到萧元景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听到萧元景接下来的话,庆国公便立时停住了要出门的脚步。
萧元景道:“旁人我可以不说,母后那儿我却是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毕竟,在日后的事情上还要舅舅多多助益,但是依照舅舅如此拎不清的处事手段,怕是日后我也不能全心全意信任舅舅,毕竟舅舅连家事都处理不好。”
庆国公诧异的看着萧元景,不明其意:“殿下何意?”
萧元景的神情严肃,负手而立,站到庆国公的面前:“舅舅应该知道,大哥封作荣平王已经两年,二哥与三哥也在前段时间封王出宫,明年生辰一过,我也会封王出宫,大哥在朝两年,有自己的势力,二哥有齐国侯府助益,三哥没有一争之力,而我得仰仗舅舅的支持,舅舅不会不知吧。”
庆国公直视着萧元景:“这是自然,你是我的外甥,我自然会助力殿下。”
萧元景看着庆国公时的眸色有些冷,又将视线再其他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才开口道:“可是舅舅连家事都处理不好,我很难相信舅舅会对我有助益。”
庆国公:“殿下这话……”
萧元景一声冷笑:“舅舅,当局者迷,我且问问你,今晚的受害者,可是若倩妹妹?”
庆国公点头。
萧元景:“可舅舅呢,却要江雪表兄去向那位伤害了若倩妹妹,让舅舅你脸上无光的人去解释,去道歉,舅舅这是要置若倩妹妹于何地,是想要逼死她吗?”
庆国公看了看那个已经哭到脱力的荀若倩,叹息一声:“我也是为了倩儿好,她始终是被人毁了清白,能瞒住才是最好的,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没人会娶一个毁了清白的女子为妻。”
庆国公这话说的冷漠,却听得萧元景笑了起来,笑的嘲讽至极,却让屋子里的人都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萧元景道:“舅舅,若今夜被人轻薄的是若雪表姐,你应当如何?”
还不等庆国公回答,便听得荀若雪抢先答道:“我才不会呢,我洁身自好,才不会像荀若倩那般不自爱,是她活该。”
言氏忙道:“殿下这话便不对了,雪儿可是庆国公府的姑娘,谁敢轻薄她。”
“那要是言世子呢。”
萧元景此话一出口,便将屋内所有人都问倒了,不管是庆国公还是言氏,都闭口不谈。
萧元景继续道:“若是今晚被轻薄的是若雪表姐,舅舅舅母还是息事宁人,会把她李御史家的公子吗?”
荀若雪一听要嫁李御史的公子,立马就不淡定了,生怕庆国公真的会将她嫁过去一般:“那李公子就是个病秧子,能不能活过新年还未可知,我才不会嫁过去呢。”
萧元景恍然大悟,会心一笑,就连庆国公也是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口无遮拦的荀若雪。
萧元景听荀若白说过,心中自然清楚,可庆国公听到的却不是这样。
李御史跟他提及两家婚事的时候,是言氏提及让荀若倩嫁,说李御史家的大公子虽然身体不好,可到底是读书人,待人也好,他是长子,等着倩儿嫁过去后,便把后宅的打理权交给倩儿,不会让她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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