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官员们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吵吵嚷嚷的,由萧元昌提拔上来的官员却在此刻提高了嗓音开口对话了:
“陛下重病之后,荣平王殿下一直衣不解带的伺候在侧,甚至还挑起了国事,可真是不容易啊。”
“就是,想想长平王殿下,身为嫡子不思进取,这陛下都病了这些个日子了,竟然面儿都不露。”
“这长平王殿下不是病了嘛,我倒觉得长平王殿下不是病了,而是不愿意侍疾,躲起来了呢。”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说着,逐渐的朝堂上面安静了下来,听着两个人话里嘲讽的意味,荀若白却是听不下去了,忙道:
“长平王殿下做事从来都不会宣之于口,故而惹得一些杂碎以为只有做给别人看的,才是真正的做事的人。”
荀若白此话一出口,自然是惹得那两人的不满,而后,朝堂上的人便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荀世子是在说谁是杂碎?是指本王么?”
忽然,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谁都垂首不敢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谁也不敢伸长耳朵去听这个人的是非。
朝堂上的官员都知道,如今的朝局掌握在萧元昌手里,得罪了他,自然是前途堪忧,亦或是性命难保。
荀若白侧身与走到自己面前的萧元昌对视一眼,荀若白略微施礼后,才道:“荣平郡王听差了,臣说的是传是非,挑拨你与长平王之间关系的人是杂碎,荣平郡王年纪轻轻的,可要注意身体才是。”
这荀若白在朝做御史的这些日子,嘴上的功夫倒是见长了,一口一个荣平郡王,说好听的是尊称,说不好听的就是在提醒萧元昌,他除了不是嫡子以外,就连品级都要矮上萧元景半截。
朝堂上的其他人能听明白,这萧元昌自然也能听明白,不过自从他掌握朝局之后,倒是没了从前那番温和的做派,为人更加狠辣,手段阴狠。
不过萧元昌也不过是笑了一声,并未理会,这才朝着殿前走去。
就在萧元昌踏上龙座的第一步台阶时,便有大臣出声阻止:“殿下且慢,在往上是陛下位置,乃是九五之尊,殿下可不要逾越。”
萧元昌冷笑一声,偏要往上两步,将脚步停在龙椅前,眼神在龙椅上一寸寸的挪过以后,这才转身望着朝上重臣:
“本王自然知道这是父皇的位置,可是再过一会儿,这便是我的位置了。”
萧元昌此言一出,朝堂上便是哗然一片,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御史大夫道:“荣平王殿下,此言可是忤逆犯上,不可忘言。”
其他臣子也随之附和,萧元昌却是不削一顾,迈步下了台阶之后,才洋洋得意道:“父皇病重,恐江山所托非人,所以他特地下旨,将要禅位于本王。”
朝中大臣皆是一片讶异,除了那些个萧元昌的党羽一脸欣喜,几乎都是难以置信:“臣等要求求见陛下!”
萧元昌冷哼一声:“好,就让你们见。”
说罢,萧元昌便拍响了手掌,一直停在殿外的骄撵此刻便被抬进了殿内,骄撵上的皇帝脸色苍白,瞳孔涣散无力,已然是没有了能够说话的可能了。
太监们将皇帝停放在龙椅前,面向众位大臣,皇帝的这副时日无多的模样,看的各位大臣也是胆战心惊的,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丞相道:“既然陛下身体有恙,可按照祖制,这储君之位,也该是由长平王殿下担任,何时轮到你荣平郡王了。”
萧元昌望着他的神色有些狠戾:“哦?那你倒是问问父皇,他是想要本王做皇帝,还是那个连面都不肯露的萧元景当皇帝呢。”
朝臣们纷纷朝着皇帝望去,而此刻的皇帝虽然不能言语,可眼睛却还能动,这会儿便朝着萧元昌望了过去。
萧元昌满意一笑,随即道:“你们都瞧见了,父皇的意思都是由我做皇帝,而不是萧元景。”
此言一出,他的党羽们便纷纷跪地叩首,山呼新皇万岁。
可还有一些大臣,却泗州不曾跪下,萧元昌眸色突变:“丞相大人与御史大夫可有异议?”
“没有陛下的亲书的禅位诏书,我们是不会认的。”
萧元昌不削一笑:“方才你们要见陛下,如今陛下来了,你们还要见诏书,丞相大人你们的要求可真多,既然本王……不,是朕,既然朕初登大宝,自然要满足你们的一切要求了,来人!将丞相与御史大夫剥去官服,打入死牢,不尊新君,对朕无礼,朕便不能饶你们!”
话音刚落,守在殿外的禁军便立马冲进了宣政殿,将丞相与御史大夫两个人擒住,扯掉他们的官服,这样一个粗暴的举动,登时吓唬住了其他的官员,纷纷跪地叩首山呼。
唯有荀若白一人例外,他从容不迫的站着,眸色冷静的看着萧元昌。
“荀若白,你以为朕不敢动你么?”萧元昌语气威胁:“还是以为,朕动不了你们庆国公府了。”
荀若白镇定的笑着:“荣平郡王,你通敌叛国,你觉得你在那位置上能坐多久呢。”
朝堂上一片哗然,萧元昌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捏紧了拳头道:“你污蔑朕,可要知道,这是会灭九族的。”
荀若白:“只怕你死了,我九族的人都活的好好地,方才进来的禁军,真的是禁军么?你以为能瞒过所有人么,方才那两位,分明就是北夷的细作!是你!勾结北夷皇子阿史那摩多,谋取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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