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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思咏带着父母找了一个喻白不在的日子来到了病房。
    “喻哥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我不希望我关心盛哥的一片赤诚之心被他一个眼神吓没了。”惠思咏的原话是这样的。
    盛星泽告诉他喻白无论看谁的眼神都是这样的,惠思咏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地否定了这句话。
    惠鸿胜——惠思咏的爸爸——是国内老一辈艺术家,很早就已经不演戏了,现在专注于在电影学院的任教,据说他的课是全校最抢手的,每节课来旁听的人挤满了教室。
    见到了惠鸿胜本人,盛星泽总算知道了惠思咏的一身演技是从何而来,有这么一位父亲从小教导,惠思咏简直是赢在了起跑线上。
    惠妈妈从丈夫的手里把熬好的鱼汤放在桌子上,语气柔和地和盛星泽打招呼。
    “星星感觉好一点了吗?”惠妈妈舀了一碗鲫鱼汤端到盛星泽的手上,“多喝点汤帮助身体恢复。”
    “好多了,谢谢阿姨。”
    盛星泽望着这一碗奶白色的浓汤,心里有一个小人面如菜色,这一碗汤在他的眼里就如同老巫婆的毒药,泛着绿光,用幽幽的声音呼唤他:“来喝我呀。”
    盛星泽心里有苦说不出,好不容易说服了盛爸爸不要天天送汤,一转头惠思咏一家又开始为送汤事业添砖加瓦。
    他清楚这是他们的好意,当即也说不出拒绝地话,拿起勺子二话不说就把手上的这一碗喝了个干净。
    “慢点,没人跟你抢。”惠妈妈怕盛星泽呛着,骨裂的病人承受不了剧烈的咳嗽,看到他这么猛灌忍不住担心。“喜欢阿姨再给你来一碗。”
    盛星泽婉拒了惠妈妈的好意,他本来就是不想这个味道在嘴里停留太长时间才喝的这么快,并不想因此多来一碗。
    回想起喻白每一次都一勺一勺动作缓慢地把汤塞进他嘴里的过程,简直就如同凌迟处死一般的痛苦。
    盛星泽把碗放到一边,盛妈妈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惠思咏站在妈妈的身后。
    斟酌一下后惠妈妈缓缓开口:“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们去见惠城一面。”
    她望着盛星泽的眼睛:“我们老两口养了他这么多年,去见他一面算是最后的情分,我们想让惠城给你道个歉,这件事里你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我和他爸爸都很过意不去。”
    惠妈妈声音很温柔,她说完回头看了惠鸿胜一眼,得到了后者肯定的点头。
    “惠城那种人渣会道歉才怪,去了只是给盛哥添堵,盛哥本来就应该卧床休息的……”惠思咏不满地插话,被惠鸿胜瞪了一眼后不情不愿地闭嘴。
    那天他听完录音才知道惠城对盛星泽做了什么。
    要不是喻哥及时赶到,盛哥现在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出于私心他没敢把事情告诉父母,他们本来就因为误伤盛星泽深感愧疚,要是知道盛星泽为了给他出头让伤势加重了心里肯定更不好受。
    盛星泽警告地望了惠思咏一眼,含笑跟惠妈妈点头:“我可以去的,正好我也要去录口供。”
    得到盛星泽的肯定答复,惠妈妈高兴地站起来拍拍手,拉着惠鸿胜出去拿轮椅。
    盛星泽拜托惠思咏把桌子上的手机递过来,动作熟练地拨打了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联系人,对方很快接通,“喻影帝,惠思咏的父母带我去见惠城一面,我走了啊。”
    “医院门口等我,我送你去。”喻白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
    盛星泽听见惠思咏小声地嘟囔:“喻哥真是把你看得严严实实的。”
    “我还挺喜欢被他看着的。”盛星泽笑着回应。
    盛星泽坐着两位长辈安排好的轮椅在医院楼下见到了喻白的保姆车,几个人压根没听盛星泽申请自己上车的请求,合力把他抬上了车。
    助理开车很慢很稳,喻白坐在盛星泽的身边看剧本。
    “你都不用拍戏的吗?”盛星泽偏头过去问他,喻白的剧本已经看到了最后的两页,看起来离杀青已经不远了。
    喻白说了一句最近进度比较顺利就没了下文。
    坐在他们身后的惠思咏不经意听完了两个人的对话,脸上的表情无比怪异,憋了一肚子话的他一个字也不敢说。
    他相信要是他把喻白这段时间为了让他腾出时间在医院陪盛星泽,逼着全剧组赶男主戏份的事情的话,一定会被喻白弄死的,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下车的时候盛星泽争取来了自己走路的权利,离开了轮椅他顿时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一行四个人顺利地见到了惠城,和几天前相比,惠城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整个人都是低迷的。
    看到他们到来,他只是木然地地抬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好像在见一群陌生人。
    惠鸿胜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甚好受,轻声叹了一口气,声音干涩:“惠城,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思咏的命,他……他是你弟弟啊。”
    惠城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呆滞地盯着桌面,正眼都不给他们一个。
    “我大概最后一次这样和你说话了,教了你这么多年老师最后想让你你给星星道个歉,再怎么说也是你对不起人家。”
    惠城一言不发,可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盛星泽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他的声音中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没想到你这么懦弱,连承认自己犯错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的你哪里对得住惠先生这么多年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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