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都说林师长有个丰神俊朗的小丈夫,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面相挺和善,和师长般配。”
“啧啧,听说从城里来的呢,这细皮嫩肉,这里荒山野岭不晒脱层皮?”
“以前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呢,现在乱的哟,什么也干不成了。”
“脸庞是生的好,就是这细胳膊细腿的,看来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到咱们这来有什么用呢?”
“对你是没什么用,对我们师长可是有用啊,呆子。”
“哈哈哈,你这个老流氓,还是你懂啊,到底是有媳妇的和我们这种光棍不一样哈。”
底下的人并不避讳在说什么,甚至有几个天生大嗓门,音量还不断盖过其他人。
时安听着他们的讨论,在旁边羞地低垂着头。但是这些都是林鹤的战友,以后还有可能是他的战友,说话耿直了点却没有恶意,他又抬起羞红的脸和众人打招呼。
军营里常年都是大大咧咧的大老爷们,少有的几位女同志,和这群人相处久了也没了之前的拘谨,嬉笑怒骂张口就来。
时安现在就像个还怕生的小兔子,虽然害羞仍然努力融入众人中,其中的善意很明显了。
众人自然也感觉到了,嘴上开几句玩笑,心里已经接纳了时安。
喧闹了一会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林鹤带时安回房间。
军营住房紧张,林鹤作为师长给分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时安作为家属,自然就和林鹤住一起。
房间布置很简陋,房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也只比单人床宽那一点,两人住的话恐怕会有点挤。
林鹤也没有遮掩眼前的困窘,直接道:“床小了点,直到战争结束你可能都要和我住这样的地方。以后如果转移到其他根据地,有可能直接打地铺。”
时安笑笑对此并不在意,调侃:“床小了好,这样咱俩就能挨的更紧一点了。”
林鹤也被时安意有所指的话带跑偏了,不自在地别开眼睛:“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走走,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晚饭就是聚在空地上吃大锅饭,平时都是吃素菜,今天后勤为了欢迎时安,特意做了一锅白菜猪肉炖粉条。
时安分到了一大份。
“小嫂子,这里伙食不比你在家,别嫌弃啊。”有人笑道。
旁边的人捅了捅他:“你说谁小嫂子呢,那可是我们师长男人,应该叫大哥。”
时安喝着水呛了一下,白嫩的脸颊浮上红晕。
“哪有这么薄脸皮又好看的大哥嘛,我看应该叫小嫂子。”
另一个人又要说,时安插言:“没关系,怎么叫都行,叫我名字也行。”
你们别争了,我知道自己不像上面那个了,时安在心里悲叹。
可能是整日奔波劳累的关系,摆在时安面前的那碗饭菜竟然让他吃了个精光。众人见状越发对时安有好感了,本来以为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还担心难相处难伺候,现在看似乎担心有点多余。
一伙人吃了饭之后又围着唱起了红.歌,一首接着一首,慷慨激昂。
时安情绪也被带起来了,眼眶微微红起来,眼睛也蓄着一汪水似的,清澈明亮。
唱完红.歌,众人吵着让林鹤和时安对唱一首情歌助兴。
时安自知自己唱歌跑调,摆手推托,起哄的人反而更多了。
“那就唱一首吧,我教你。”林鹤牵着时安走到众人围成的圈中间。
时安不知道林鹤竟然还有唱歌的技能,他以前可从没听林鹤唱过,于是也不再拒绝。
是一首江南的小调,讲的是战争之后久别重逢的恋人相守的事,婉转清丽,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林鹤全程和时安十指紧扣,也不在乎大庭广众了。开始的时候时安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毕竟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呢,跟开演唱会似的。他唱的好也就罢了,没唱好不是害人吗。
不过后来证明时安想多了,很显然这些人也听不出来什么跑调不跑调,而且就算跑调又怎么样,大家听的也就是个氛围。
林鹤和时安唱完了,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有人还吹起了口哨。
“师长和小嫂子白头到老地久天长!”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接着其他人也跟风喊了起来。
林鹤带着时安回到座位坐下,场上很快上了别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唱那首歌吗?”林鹤说。
“为什么啊?”时安正想问呢。
林鹤垂着眼睛,腼腆道:“那是我妈教给我的,她说那是他们的定情情歌。”
这么一来时安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牵着林鹤的手:“咱俩也会跟爸妈感情一样好。”
时安郑重道:“除非死别,决不生离。”
那以后,在漫长的几年抗战中,时安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死在刀枪炮弹之下了,但数次又绝处逢生,得以逃出生天。
战争结束后,时安和林鹤成为极少数双双活下来的夫妻,传成一时佳话。
时安也从数次的死里逃生中隐约感觉到一些什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似乎也被加了主角光环的buff。他死不了,但是系统也迟迟不把他传到下一个世界。
起初时安还有些忐忑,怕自己一直没有开始新任务会触发系统惩罚,但是转眼间一二十年都过去了……他竟然平安健康地陪着林鹤走了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