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绑住的几个人外, 这个房间里还有两女一男,男的就是在拦住路的那个山民, 在他身后坐着的女孩看起来有些憔悴, 但很漂亮,不是这个村落能养出来的,而躺在床上的女性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脸上还有没褪去淤青, 动作也有些瑟缩。
小胡偷偷打量着这个地方,对上那个假装成普通山民的青年的视线之后,战战兢兢将自己缩成一团,尽力减小自己的存在。在他的眼里,能轻易放倒四个人,还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的青年,比当初逼迫他成为同伙时的那把尖刀还要可怕,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对方会对他做些什么。
小胡现在浑身都疼,尤其脖子特别疼,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他嘴里被绑了布条,还塞了一团布,整个口腔又酸又麻,但他知道,自己就算没有这些东西,也不敢开口。面对他的那个青年脸上的笑容比在路上的时候还要友好,却让他脖子后面的汗毛倒竖,动都不能动一下,仿佛被注意到的话,下一秒就会被杀死。
只是他身边有比他胆子更大的人,付大苏醒之后,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他的动作很大,小胡转头去看这位一直做决策的大哥,对方愤怒地涨红了脸,却只能像一条毛毛虫一样狼狈蠕动。
小胡忽然感觉到一个视线放在他身上,他转过头,发现是那个很年轻的姑娘,对方清凌凌的眼眸盯着他,唇边带着和青年一样的笑意,小胡突然打了个寒战,看见她伸手指向自己:“就从他开始吧。”
那根手指好比死亡通知单,他险些再次昏过去,只见那个青年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来:“布条取下来以后,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让我听见另外的东西,那你下辈子也不用说话了,明白了吗?”
小胡拼命地点头,虽然对方手上连把利器都没有,但看着那双眼睛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青年似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解开了他头上的布条,小胡急促地喘息一声,在一口气提到一半的时候想起之前的警告,又再次放缓了呼吸,生怕语气词也算在“另外的东西”中,脸上带着害怕和讨好混杂的表情,等待着对方的提问。
从身份信息到什么时候加入组织,再到加入以后看见的东西,尤其他们所在的窝点地址和来这里的路线,都被详细地问了个遍,他配合地半句谎话也没有说,问什么就答什么,没有问的也尽可能地描述清楚。等到了最后,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遗漏的了,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青年,几乎快哭了出来:“我真的只是第一次,我知道的很少,别、别杀我!”
付大和付二对他怒目而视,青年却对他的所有答案不置可否,那个坐在床边的姑娘则笑了起来:“他看起来真的不知道多少了,问一下那个一直瞪着你的吧。”
青年没有再用东西堵住他的嘴,小胡长出了口气,对那个女孩竟然升起了一丝感激,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不太对,明明遭遇这些事就是对方的原因,而此时耳边一阵咒骂打乱了他的思绪,小胡心头一紧,连忙转头去看。
这时,那些肮脏恶毒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小胡看见付大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用力到脖子上爆出青筋,但是他的声音好像被掐断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青年平静地将他的手指收了回来:“我说过,如果听见另外的东西,你就再也不用说话了。”
他、他他他是怎么做到的?小胡惊骇地张大嘴,另外的人也和他一个表情。没有用刀,也没有用其他的东西,只是用手指在付大的身上点了一下,为什么会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没有人给他解答疑问,青年再次在付大身上点了一下,他开始大笑起来,脸上肌肉不受控制的运动,做出狂笑的姿态,但是没有一点笑声出现,只有空气进出口腔的声音,好像他的声带在刚才一瞬间被摘除了一样。
付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脸上是愉快的笑容,眼睛里却全是痛苦。青年根本没有再将视线放在他身上,而是转到旁边的付二那里,这个曾经能面不改色打断逃跑的人质的腿的男人惊恐地咽了一口唾沫,在被取下布条之后,表现得和小胡一模一样。
青年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已经升级成了魔鬼,还是会使用诡异能力的那一种。
姚良和岑星月才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想法,他们依次一个个问过去之后,又重新堵上了他们的嘴,才开始整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
有一个好消息是,姚良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些人和经常来这里的红姐不熟悉,虽然是同一个组织,却没有什么交集,而且因为担心被红姐知道,他们来这里的事情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不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影响,反而让两人知道了更多关于这个人贩子组织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了四个手机,可以联系外界,但是当姚良问岑星月要不要打电话回去报平安的时候,她却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我想等到所有事情都解决以后再打电话回家。”
她的声音很轻,比平时更加温柔,姚良却皱紧了眉:“你可以让他们不要那么担心。”
岑星月态度很是坚定:“等不了多久了,红姐这次带了三个人,但村民里表达需求的不少,她应该很快就会再次过来,到时候等一切结束,我再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向他们道歉。”
虽然她的语气很是轻快,并且带着些对未来的憧憬,似乎对他们的计划和自己逃出去都很有信心,但是姚良心中不好的预感却愈发扩大,直到后来将所有村民控制住以后,他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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