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只是瞧上去罢了,府中的人可没这么想,他们或经过魏晋和李延正的卧房,看见里面暖黄色的烛火,皆是觉得温馨。
这年夜虽不热闹,可也恬静的很。
来栀小心的拿了个毛毯披到正在看话本的魏晋身上,轻声道:“王妃,已过亥时了。”
“才亥时啊?”魏晋睁了睁有点酸疼的眼睛,其实这时间放在他以前,也就是夜生活刚刚开始,可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早养成了七八点睡觉的习惯。
伸了伸懒腰,禁不住打出个哈欠,看的来栀又是一阵感叹,王妃真好看啊,打哈欠都这么美人儿。
“王妃要吃点夜宵吗?”
“嗯,也好。”魏晋点点头,想起来什么,“对了,我都忘记了。”
他笑着从袖口拿出一袋钱袋,“出去分给大家吧,过年就是要开心啊。”
来栀欣喜的接了,“谢王妃!祝王妃同王爷明年也身体健康感情和睦,白头偕老!”
魏晋摆摆手让她下去了,支着脑袋跟喜蛋说话,“过了年就要回漠北了,也不知道李非城查的怎么样了。”
喜蛋可没魏晋这么乐观,“你抓点时间,你快没命了。”
魏晋:“那个左旱不是一直给我治着的吗?”
“想吧,他最多也就是帮你续一点命,本来半年就挂,现在可能多活几个月之类的。”
魏晋看了看自己手腕处的割痕,操了声,“那还不干脆别治,让我受这么多疼。”
三天放一次血,伤口往往都还没长好,左旱就直接就着原先的口子割开接着放,虽说这样手上不会有那么多疤痕,可是一条口子割来割去的真的很疼。
“你打算怎么让李延正坐皇位?”
魏晋神色恍惚了一下,转了转手里的书,“不是我打算,而是他自己打算,太子死了,他就会坐皇位了。”
“不过也不一定,他没有野心,否则皇上也不会这么放心他。”魏晋笑了笑,“放宽心啦,我能完成任务。”
喜蛋忧愁无比,他没有告诉魏晋,从开始到现在,李延正仅有的跟他几次接吻,深情指数都没有动,也就是说李延正还不喜欢他,只是好感,可是好感是没有用的,没有深情的话魏晋是进行不了下一个任务的。
哎牙疼。
丑时,李延正的马车缓缓停在了王府门前。
李延正下了车,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此时虽已到丑时,可城中仍十分热闹,他从宫里一路回来,每家都灯火通明,隐隐透出欢声笑语,可待行到街尾了,他的王府从外看虽也是灯火通明,可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喧闹声。
宫廷里喧闹热络,弹琴跳舞,劝酒说笑话,李延正站在这清冷的王府门口,却觉得,这里才是他的大年夜。
也不知道里面那个人闷了没?已是深夜,虽魏晋和楚倾是亲人,可到底男女有别,况且年龄相近,没有长辈在不好坐在一个屋里说话,魏晋此时一个人待着,应当是无聊的很。
钟管家见到他,忙迎了上来,“王爷,你回来了。”
李延正应了声,抬脚进了府,“王妃睡了吗?”
钟管家笑眯眯的,“不曾呢,一直撑着,我劝他说歇了也没事,他只说答应了要等王爷回来。”
李延正眸中笑意渐深,轻嗯了声,脚下步子却迈的大了些,径直往卧房走。
“钟管家,我让你从库房里找的东西呢?”
钟管家福至心灵,微微躬身,“放在王爷桌案的暗格里了,新一年,老奴愿王爷同王妃恩恩爱爱。”他老来发福,这么微微弯腰的动作瞧着有些笨拙,声音甚是苍老,李延正愣怔,扶起了他。
“管家有心了,本王定同王妃和和睦睦。”
钟管家露出个笑来,把来栀招呼走了。
这边魏晋左等右等实在撑不住阖上了眼,心里想着我就眯一会儿,一会儿就起来,谁知道这一眯就眯到了李延正回来,而他还没听见声音,眯的可熟了。
李延正低笑,俯身摩挲了下魏晋的额头,还是撑不住了。
他走到桌案拉开暗格,将里面的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白玉手镯,通体莹白不含一丝杂质,触手冰凉,是上等好玉,他取出来,端详片刻,走回魏晋身边,蹲在魏晋身前,拉起他的手,指尖仍是淡淡的紫色,手腕处的割痕将将结痂,李延正眼神顿了顿,明日就又是放血的日子了,这痂又要被割开。
魏晋放血的时候李延正都在,他原以为魏晋怕血,毕竟说要放血的时候他有些抗拒,而临到了才知道,这人怕虫怕冷,却唯独不怕血,眼睛直直的看着手腕,看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出来,神色平静的很。
可他不怕血却怕疼,被割开手腕的时候他总能感觉他浑身僵直,尤其割这还没长好的伤口时。
李延正回过神,握着魏晋的手缓缓将玉镯推上去。
魏晋的手骨架很小,虽手指也是修长,可总体来说很小,是以手镯轻易的便套了上去。
他手上还有一个桃木的,两个手镯碰在一起,意外的和谐。
李延正抱起魏晋走向床边,放下时不小心震了一下,魏晋簌的睁开眼,有些惊讶,“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睡吧,我身上有酒气,先去沐浴一番。”
魏晋就呆呆的看着他拿了干净衣服去浴房了,怎么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抬手摸了摸头发,看见手腕处的新镯子,懵了,“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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